“皇上,臣妾的父兄都是被冤枉的,他们皆不是那等敢藐视天尊之人,求您,放他们一条活路吧,皇上,皇上……”
陈玉莹跪在养心殿的门外苦苦哀求,希望能为父兄求的一线生机,脸上的妆也哭花了,这是她曾经最看重的东西。
大内总管刘公公不忍心,进殿回禀道:“皇上,这陈妃娘娘已经在殿外跪了三个时辰了,眼看日头炙烈,是否要召见陈妃呢?”
坐在主位上的天子,威仪大方,他冷眼瞧了刘公公一眼:“朕自熹微之时,得陈柏荣相助,才可夺得这大业,可你看看,养狗竟养出了一条白眼儿狼来,边关传来的罪责不胜其数,陈妃要真想求情,那就陪她的父兄一道下去吧。”
天子手中的奏章往桌案上一丢,闭上了眼睛,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吓得刘公公连忙跪地求饶。
“皇上,是奴才僭越了,奴才这就禀告陈妃。”
刘公公穿着仙鹤图案的蟒袍,衣摆上的刺绣深深刺痛了陈妃的眼,她从地上抬起头,扯着刘公公的衣角,急促道:“公公,皇上可愿宣我入殿,我的父兄皆是无辜之人,是遭了那些…那些无耻之辈的暗算,求皇上,一定要明察啊……”
刘公公向后退了一步,恭敬道:“陈妃娘娘,不是咱家不帮您,您父兄二人在关外,条条陈表已上达天殿,您这是何苦来哉,娘娘您三思啊,您若要一意孤行,不仅会让您难堪,恐怕还会陷入囫囵之中。”
陈玉莹被刘公公的一退,整个人扑在大殿门口,心中涌起无限哀愁:“皇上,难道您当真忘了往日与我陈家的恩情,我父兄一心辅佐与皇上,绝无二心,皇上,您就绕了我父兄一命,求您了……”
刘公公臂弯里握着一柄拂尘,从地上搀扶着陈玉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陈妃娘娘,皇上说了,若你一意孤行,执意如此,那就去九泉之下,陪着你的父兄一道上路吧。”
陈玉莹如早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日里的恩爱于斯,难道都是一场错付?
她现在只求皇上放她父兄一条活路,竟这般艰难,哭的狠了,紧绷的一根心弦断了,两眼一翻,跪倒在了地上。
“陈妃娘娘?陈妃娘娘?”
刘公公喊了几声,见陈玉莹还没清醒过来,连忙招呼着一边的小奴才搀扶着陈玉莹回她的永和宫。
皇上见外面的动作顿时安静下来,高声问道:“福寿,外面怎这般安静,陈妃她回去了吗?”
刘公公连忙进殿回禀:“皇上,陈妃她伤心过度,昏过去了,奴才已安排妥当,御医也随后就到,您要去看看陈妃吗?”
“陈妃一族罪责难逃,朕去看了,也不过是枉然罢了,法律禁令,从朕登上这个皇位时,朕就注定成为它的傀儡,需要摒除一切杂念,你去看看吧,有什么消息再来禀告。”
“是。”
刘公公退下时,抬眼看了皇上一眼,他有时都分不清,皇上说的话,究竟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吗?
皇上看似对每一位妃子都用情至深,可他常常伴在皇上的身边,真情或是假意,许许多多虚假的东西,他看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半个时辰后,刘公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脚下健步如飞,快速地跑进了大殿内。
皇上不满地撇了他一眼:“冒冒失失地做什么,朕不是让你去看看陈妃了,怎么,是那边有出了岔子吗,陈妃可有事?”
口中句句深情,但手中的棋子不紧不慢地在棋盘之中,脸上不见任何的紧张。
“皇上,陈妃她…她有喜了……”
刘公公脸上喜悦,皇嗣凋零,从皇上登位到现在,诞下了众多皇子竟无一人安稳长大,如今得知陈妃有孕,怎能不为皇上高兴。
只是陈妃现在怀孕的时机有些尴尬,不知皇上的心中,陈妃的分量究竟占了多少,她的父兄,能否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