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明佩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气息不稳,忙缓了口气道:“娘娘,查到了。”
顾念用眼神示意着绿萼关门,在门外替她守着。
“说吧,这陈妃又做了什么蠢事,让皇上跑本宫这里兴师问罪了。”
找了个舒适一点的地方靠着,顾念拿着墨条,在砚台上轻轻磨着,澄净的水,不一会儿变成了漆黑一团。
“陈妃下午回宫后,兴师动众地叫了一大群御医替她问诊,说是肚子疼,明里暗里指向的都是…娘娘您……”
顾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墨条轻打在砚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继续说,让本宫听听,这个陈妃是怎么编排本宫的!”
明佩觑视着顾念的脸色,见她脸色虽有怒意,但并没有发作之相,小声道:“娘娘您今日劝陈妃回宫后,她就嚷嚷着肚子疼,说是动了胎气,是因为娘娘您把她给气着了,就因为您自己没有…身孕,所以就…见不得她好,说您…是嫉妒,还说您……”
顾念气笑了,真是个蠢货,哪个怀孕了的不是悄无声息地安心养胎,她倒好,不嚷嚷的满城风雨她是不甘心啊!
“继续说,本宫受的住!”
“说您是毒妇,不堪为……一国之母。”
顾念低眉,让人看不清表情,吓得明佩连忙跪在了地上,拽着她的裙摆哀泣道:“娘娘,这都是陈妃的一面之辞,您如何,自有皇上断决,娘娘,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娘娘,娘娘……”
顾念长吐出一口气,叹息道:“本宫知道,皇上是相信本宫的,只是这陈妃……”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死神是看她上辈子太轻松了吗?这一世要这样地惩罚她。
“娘娘,陈妃的娘家倒了,她如今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惧,倒是那令妃,身后家族风头正盛,娘娘您不得不防。”
顾念点点头,心知明佩说得是实话,只是后宫不得干政这一律令,让她处处受到限制,前朝无可用之人,也是一种悲哀。
自从原主父亲逝世,树倒猢狲散,顾氏其余的人,还不足以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她现在急需一个能给她传递消息的人。
“噤声,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能放在心上的,就不要给任何人留下可以抓住你的把柄。”
“是,娘娘。”
顾念第一次在明佩面前露出自己的野心,明佩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瞳孔中又闪烁着烛火,像是一团火焰,焚烧殆尽后,一切归于平静。
“出去吧。”
门轻轻地合上了,顾念在脑海中想,这个陈玉莹,她要不要让对方吃点苦头呢?
怕是自己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自己会帮她时,恐也会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还会在心中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隐瞒。
罢了,一切都看机缘吧。
顾念的不欲作为,落在后宫中其他人的眼中,就是她太过宽容,又太过仁慈,以至于日日的例行请安改至五日一请后,不少妃嫔都姗姗来迟。
“皇后娘娘,良妃告病,陈妃未到,还有陈妃宫中的陆昭仪也没到,其余的都来了。”
明佩目视前方,高声唱道,仿佛陈妃和陆昭仪对皇后的怠慢,她一点儿都不惧一样。
顾念轻抬起一只手,看着指尖上带着的长长护甲,原是她想差了,这仁慈,对有些人来讲,毫无威慑力。
她漫不经心道:“哦,良妃告病?御医瞧了吗,怎么说的。”
居于良妃宫殿里的秦贵人跪在地上回禀道:“回皇后娘娘,良妃娘娘苦夏,每年这个时节,都受不住热,一见着日头脸上就会起好些小疹子,御医开了药,良妃娘娘喝了好几天都还未好,所以今日才告假,没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