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开始癫狂，他突然发觉大脑有一瞬间的断片，紧接之后是成倍增长的痛楚，折磨的他抱头痛喊。

“人呢？都给朕滚进来！”

门外有两个小太监推门进来，被室内的血腥场面给吓到了，双腿顿时瘫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腿间一片濡湿。

“……皇上……，您叫奴才……”

“去！把皇后给朕请过来，朕要见她！”

小太监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几次又摔倒在地，慌里慌张地向坤宁宫跑去。

“皇上，您叫臣妾。”

顾念一进内室，目光落在昏死过去的小太监和旁边两个已经断了气的孩子身上，面露不忍地站在皇上面前。

皇上见顾念来了，伸手将顾念拉进自己的怀中，脸上的癫狂还未消退，笑着说：“皇后来了。”

他在顾念的脸颊上摸了摸，手下滑腻，触手温润：“怎么，皇后也觉得朕做的不对？”

顾念摇摇头，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与他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怎么会呢。皇上，这天下是您的天下。”

“哈哈哈哈……”皇上注视着顾念的眼睛，仿佛在探究她说这话是否真心，黑色的眸子一眼看不见底，顾念毫不畏惧地直面他。

“皇后啊皇后，朕就喜欢你说话。”

狂笑的脸上开始渐渐阴沉下来，那只捏死两位龙嗣的手，放到了顾念的脖子上：“皇后，怕吗？只要我手下稍稍用力，你会死的！”

顾念垂眼看着放在脖子上的那只手，摇了摇头：“臣妾不怕。还是那句话，这天下都是您的，您要了臣妾的命又如何，臣妾心甘情愿。”

皇上勾起嘴角，将放在顾念脖子上的手收了回来：“朕就是想吓吓你，杀了你，这日子可就难熬喽！”

将怀中的顾念推开，躺在床榻上：“皇后给朕按按，这头风又开始发作了。”

“是。”

顾念回到，扶着床架站稳身子，她吹灭了离的最近的两盏明灯，顺势将手中握着的簪子藏在袖子里。

她不怕皇上突然发难，自保的能力是有的。她怕的是现在将皇上给杀了，会引起群臣抗拒，有心者揭竿起义。

怕的是这世间的平静毁在了她的手中。

赤脚上了龙塌，顾念将皇上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将一条黑色的素纱盖在他的眼睑上：“皇上，您休息吧。臣妾在这里陪着您。”

滴漏里的水声缓慢而绵长，时间过去了很久，耳边才传来皇上平缓的呼吸声。

顾念手下未停，只是在有小太监进室内查看时，被顾念叫住了：“扶刘公公下去吧，让御医好好诊治诊治，待他醒来告诉他，让他先养养身子，他的差事，就让…就让安公公先顶了。”

小太监忙小声应答，扶着刘公公颤颤悠悠地向外走去，只是刚到了门口，又被顾念给叫住了：“稍后请虞昭仪和赵婕妤过来一趟，就说两位皇嗣突发恶疾，已祸及生命，让她们来见见皇嗣的最后一面。”

小太监浑身抖了一下，扛在肩上的刘公公差点儿被他摔正了地上：“…是娘娘，奴才知道了。”

人都走了，顾念低头看着脸上覆盖着黑纱的皇上，心中清楚，在她第二次叫住小太监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而已。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