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只知道被解救的人员里,有一个十三岁的儿童。
解救成功后,他回到了那个恍若陌生人的家里。
气氛压抑,根本没有一点儿正常家庭的温暖。
但是没关系,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他又用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向前迈进的一步。
父亲?
他没有父亲,一直都是一个人。
用自己打工赚的钱来维持着如今的生活。如果真的要抗争,周围的一切都可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只是他不屑而已。
墓碑上原生母亲的照片,在风吹雨打的时候开始变得模糊。
清明节的时候,扫扫墓,是他仅存的一点对人性的认知。
善与恶,在他的眼中,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只有一切以他为利的手段。
关上水笼头,指尖上油腻的感觉已经不见了,最后一滴水珠从他的指尖上掉落,旁边是清洗干净的碗。
不知不觉间,他想了这么多。
那个女生,是他迄今为止已知的第一个变量,不受控制的因素,让他在空虚的时间里,想起了无聊的往事。
擦干手,安封元去了前面,在空空如也的大厅里,没见那个身影。
是了……
怕是早就离开了。
穿过厅堂、后厨,来到了最后的杂物间里,安封元脱下身上充满着汗味的衣服,从一旁架子上的湿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又套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拎着衣服,绞了几下后拧干铺平,晾在了后门上。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身上沾惹上的味道,但这又是他,能找到的不需思考,最简单的方法。
只需要一点点同情心,就可以让他长久地在这里。
重新回到杂物间,将架子上的两本书装进了布袋里,提上布袋,关了灯,从门口离开。
拐角处的阴暗里走出一个人,跳到了他的面前。
昏暗的灯光下,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
很好闻,是他之前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你好慢!我等的脚都麻了。”
对方的自来熟,让安封元抿了抿唇角,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又一次被对方牵住了那根看不见的,能控制他的引绳。
“我好饿,可以去你家蹭饭吗?”
安封元低着头,毫无由来地心中涌起一股怯懦,自己衣衫破旧,对方却光鲜亮丽。
两个世界的人,会碰撞出火花吗?
很想告诫自己,不要应答,可张开口的却是:“好,但是……家里没什么菜了。”
顾念笑嘻嘻地看着安封元,裹着甜滋滋的蜜意说道:“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能吃下。”
被切割成狭小的空间里,顾念坐在地上,这里没有桌子、椅子,仅有的一张床,占据了大半的空间。
等安封元端着两碗面过来时,看见顾念打量的眼神,自卑地垂下了脑袋。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人产生出的自卑感。
不对等的条件,是他无力反驳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