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柔静静的听着文绵绵给她说江南的事,不时的捂嘴轻笑,得知付礼一个月就要回来,很是欢喜,见左右没人,有些羞涩的开口,“绵绵,我要定亲了。”
文绵绵瞬间来了兴趣,要知道从去年舅父一家回京就开始在为表姐择婿,京都高门世家的贵女择婿大多要花上两年的功夫慢慢的看,她以为怕是还要看好几个月的。
“这么快就已经选定了吗,是哪家的公子?”
付柔面色娇羞,“是徐家的大公子。”
而后小声的给文绵绵说了一番徐家情况,徐家虽不是什么簪缨世家,祖上也是曾经阔过,目前的家主徐大人官居从四品,府中有一子一女,徐家整个家族也算是枝繁叶茂,族中在朝的儿郎并不少。
那徐公子今年十七,常年跟着其父在任上行走,年初回京准备科考,就读的仁德学院,是付谦的同窗。
“大哥说徐公子人不错,品行好,和父亲去了书信,父亲休沐的时候回来看过,也说好,现在就等着父亲下一次休沐归家,两家就正式交换了庚帖。”
付佑显上任的地方在距离京都最近的琉津,马车走一趟需要五六个时辰,有三个月回来一次。
文绵绵明白了,这是大表哥给相中,两家也算得上是家世相当,徐家底蕴更厚重,付家有显贵姻亲,也相互补足。
到了这样的门第,儿女亲事大多从利益出发,只是...
“表姐见过那徐公子吗?”
付柔点头,“大哥曾经带他回来借书,说过两句话。”
文绵绵的眼里带着八卦的光,“别不是那徐公子先看上的表姐,托人说亲的吧?快给我说说那徐公子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
付柔面色羞红,算是被文绵绵给说对了,虽是默认了这事却也没有胆子是说那徐公子的长相,憋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了两个字,“很好。”
文绵绵凑了过去,两人一阵嘀咕,欢笑声音不时在凉亭里面响起,也不知道文绵绵说了些什么,倒是让付柔闹了一个大红脸。
中午就在付家用的饭,付谦和付夫人聊了一阵后眉间的忧色又被喜色取代。
原来老二不成器,她成天的担心老二,对老大又关心不够;现在老二成器又担心老大的前程,只盼着老大也好起来,整日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全然没想到她的担心也会让儿子感到不安,甚至还会坏了兄弟之间的情谊。
想着想着又笑了,暗叹是自己本事不够,人家那种生了五六个的是怎么操心的?
饭后坐在一起喝茶,看到闺女一直笑吟吟听着绵绵丫头说话,付夫人心里又有些酸涩,担心今日之举伤了闺女的心,不免又想到了那匹红布。
闺女都要定亲了,她应第一时间想着用那红布给闺女做衣裳才是。
文绵绵见她又带了忧愁,响起早前付柔给她说的话,笑眯眯的开口,“去江南的时候得了一个话本子,说是有位妇人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卖伞,小儿子卖鞋,她是雨天担心大儿子的鞋卖不出去,晴天又担心小儿子的伞卖不出去,整日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以至于好端端的就生了病。”
她一说这话付夫人的眼神就朝她看了过来,而后很是赞同的点头,“做母亲的不就是担心孩子,总盼着这个也好,那个也好,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活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付谦猜测文绵绵定不是无缘无故说这个,便追问,“那老妇人可好起来了?”
文绵绵继续说道:“两儿子孝顺,买卖都不做了,整日伺候在床前,见此老妇人想着这下好了,两个儿子的买卖都给她给耽搁了,更是自责伤心,病是愈发的重了。”
付夫人叹了口气,她是很能理解那老妇人的。
又听文绵绵说道:“邻居前来探望,得知其缘由劝说道:你想想,到了下雨天你大儿子的伞定然好卖,到了晴天你儿子布鞋也好卖,不论是晴天还是下雨,总有一个儿子今日过的好,这么一想是不是很宽慰?”
“那老妇人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两个儿子得知更缘由更是哭笑不得,原来晴天也有人买伞遮阳,也会有人贪便宜在雨天买鞋,妇人心里松快,很快病也就好起来了。”
付夫人有些微微诧异,也就明白了她说这话本子的缘由,吐出一口浊息跟着笑了起来,“你舅父总说一叶障目,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又说了一阵话文绵绵才离开,付谦也要回学院,文绵绵便提议送他去,左右也顺路。
车上付谦笑道:“你那话本子倒是不错,回头也借我看看。”
文绵绵‘噗嗤’一声笑了,“我现编的,本以为多日不见舅母的心长歪了,没想到原本就是歪的,不是歪这个就是歪那个。”
付谦哭笑不得,“父亲一直都忙,母亲拉扯我们长大,或许做母亲的就是这般吧,总想着儿女们一样的好。”
“来年三月我就下场了,这一天天的母亲更加着急。”
说着就很正式的看着文绵绵,“表妹,最后那个月我准备不去学院,我能去报馆帮忙一个月吗,去实事版,每一期的报纸我都有关注,事实板关于朝廷的各项政令的事都深入浅出,十分在理,我想去学学,有助于我写策论。”
他亲自开口,文绵绵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正好最后一个月事实板都很忙,你去帮忙也好。”
马车在仁德学院停下,掀开帘子就见学院门口站在好些人,定眼一看原来是礼部尚书古棋力和学院的院长等人,见她下车众人赶忙见礼,“真是巧了,下官正好有事找王妃商议。”
学院见此便拱手告退,古棋礼拱手,“王妃,东枢好物品鉴会一开,各地商户全都涌入京都,各家客栈全都爆满,不知这些人何时能离京?”
文绵绵挑眉,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古大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