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太快,她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三师兄,如果这时候暴露,地宫里地形复杂,她不一定还能找到恣柳。
乐声骤停,女子们也注意到是她击开了帘子,按理说赤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在教坊司表演,出错的次数为零,怎么这会儿有了差误,这是要连累她们。
虽无言语,但几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了怨气。
“其他人都出去,你,留下。”
舞曲提前终止,恣柳心里也有了主意,她身边站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地宫真正的主人。
一个手拿折扇,看着病弱苍白的年轻男子,但他眼里透出的色欲足以彰显他这病根何来。
宴瑟被点了名,俯身站在原地,赤水的那些姐妹在经过她身旁出去时,有人小声道:“你小心点,别惹了娘娘,不然我们这趟就白来了。”
“谁不知道她心高气傲,这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连袖摆都能甩错。”
“你少说点吧,技不如人。”
“我技不如人?哼,再怎样,也不会在这儿出错。”
声音极低,但还是落入了她的耳朵,但她没心思想这些,反而是不远处的不知是不是冥姬的女子,她略有忧虑。
受了伤,还要看歌舞,并且是提前请好的姑娘们。
这舞怕不是跳给她看的。
“人给你留下了,别出人命。”恣柳低音了句,带着点恭敬之意。
那人的修为在其之上。
宴瑟从手中抽出一张跟踪符咒,隐在手掌心里,撩开薄纱向前方踏去。
此屋的地板柔软,踩在脚下便是一个凹下的印子,天然的消音质地。
面前是最后一层,恣柳从她踏出第一步起就发觉了,但却没出声阻止,仿佛是已经将她当个死人看了。
男子斜躺在卧榻上假寐,眯着眼,一身暗红衣裳,脸颊侧留着两缕碎发,看着一派纨绔样,但这男子不是凡人。
宴瑟趁那女子要离开,故意脚下一绊,不小心摔倒撞了上去,将掌心的符咒贴入其臂内。
女子急着出去,只骂了一句“贱婢”,一掌将她推开。
宴瑟作拂柳状,扑倒在地上,衣上的珠串叮叮当当作响。
男子抬眸,懒洋洋地瞥向她,“年龄几许?”
“十六。”
她怯生生地答道。
“抬头。”男子的并没从卧榻上坐起,而是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眼光在她的身上流转,从胸部到脚踝,每一寸都可称完美,这次那个女子挑的可称佳品,就是不知道这面纱底下的脸是何模样。
宴瑟缓缓地抬起头,刚才没看仔细,男子的一双眸子周都发着乌黑状,应是纵|欲过度。
如果没猜错,那个叫赤水的女子就是献给此人的美人,今日活着是走不出去的。
男子捏上她脸前的薄纱,正欲扯去,却被她后退一挡。
“奴愚昧,还不知道公子是什么人,姐妹不在身边,奴有点怕。”
她极快地又低下头,用余光丈量着四周,方才恣柳走得极快,并不是从正门出去的,这里还有别的地道。
娇娇糯糯的嗓音让人升起一阵怜惜之意,男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仍被勾起了一阵欲火。
他伸手去搂这盈盈一握的细腰,却没想扑了个空。
欲擒故纵。
他隔着薄纱向前追去,之前隐约可现的乐趣只剩累赘,但又有股从未有过的神秘感。
可称上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