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息怒。”皇上连忙劝太皇太后,示意裴颂之和姚旦他们先行退下。
原本这些事不该和她说的,但里面可能牵扯到太上皇,皇上觉得她也该知晓一二。
“皇上,选秀一事不可再耽误,后位只要不落入宁王一派的人手里,哀家别无他求,哀家可能撑不了多久,只盼着能看到曾孙出生。”太皇太后泪眼朦胧,推心置腹的和皇上说道,选秀一事若因为她又耽误了,她就是罪人啊。
皇上连忙宽慰她几句,并答应选秀一事会继续进行,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太皇太后没有定下皇后人选是想看看他怎么选,她也守不了他多久。
真情流露,两人都有些伤感。
其实皇上也有考虑过皇后人选,便将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
“皇上长大了,魏国江山社稷交到你手中先帝放心,哀家也放心。”太皇太后欣慰的笑了笑,但她是真的乏了。
皇上见她精神不大好,忙让御医给她检查一番,确认并不大碍才放心离开。
他前脚刚离开,怀柔郡主后脚便进宫,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选秀继续的消息传出,秀女以及朝中上下的口风竟一致的沉默,既没表现出太高兴也没有人弹劾选秀不合时宜。
苏楠祯也开始关注着朝中动向,听到这消息大概和其他人一样,谈不上高兴,反而有些许惆怅,太皇太后的情况可能并不大好。
其他人应该也有这样子的想法,所以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皇上,除了太上皇,他还真就为选秀一事反驳了太皇太后。
然不管他怎么说,太皇太后就是静静的看着他。
太上皇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本能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这个亲娘,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然听到宁王求见的消息后立马挺直了胸膛。
儿子因为外人的到来挺直了胸膛,太皇太后只觉得悲哀,但她不能大悲大喜,反正宁王迟早要来找茬的,便让他进来,看看他想说什么。
“宁王叩见太皇太后太上皇。”宁王进来看了一眼两人,略微行礼。
太皇太后尚未说些什么太上皇便免了他的礼,看到儿子这般护着宁王,她的心里难免起了波澜。
宁王乐于让太皇太后看到他们兄友弟恭,丝毫不避讳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还说起了想要找云海城的人来给太皇太后添福添寿。
他们已经不是头一回提到要找云海城的人,太皇太后斜睨了两人一眼,“生死有命,哀家看透了,若老天爷不让哀家活,顺其自然便可。”
“母后可还记得……”
“哀家老了,记性不好了,前尘往事大概还记得皇儿小时候早早就懂得礼义廉耻,先帝还曾夸赞你聪慧。”
太皇太后再望向他,止不住的失望,太过早慧,也过早的把学到的东西都还了回去,惦记人妻,罔顾父母妻儿来逃避,结果成为了宁王的傀儡。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真的是要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也希望她死了能够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但她没有,她活了过来,或许是先帝对她尚有些许怜悯,或许先帝也不希望魏国江山社稷落入宁王手里。
她醒了过来,作为母亲,她仍死守着这个秘密,不希望皇上还有怀柔郡主看轻了他这个当父亲的。
然宁王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她一阵阵后怕,像毒蛇一样的孩子她竟也曾把他当成自己孩子那般疼爱。
即便被毒蛇盯着她却是不能倒下,她的身后还有皇上还有怀柔郡主,还有魏国江山社稷,太皇太后平复了心情,若无其事的和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事比斗后宫那些妖娆艳俗货还要心累。
没多久太皇太后便借口乏了要歇息让他们退下。
太上皇还想再留一会,但被宁王劝走了。
宁王得意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仿佛在挑衅她的底线,你当成心肝宝贝的儿子如今只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然他不知道的是太皇太后早已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心死了便不觉得痛了,此刻痛的定是伤口。
太皇太后摸着受伤的胸口,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宫人赶紧去唤御医。
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宁王尚未走远,看着御医急匆匆的往太皇太后那边赶去,嘴角微微扬起,却是在太上皇望向他的那一刻变成了关切。
“太皇太后身体不能等,得尽快找到云海城的人才行。”
“孤也希望能够找到他们,但裴颂之都找不到他们,我们可以吗?她可能不是云海城的人,可能是孤想错了。”
“你没错,本王也没错,是她刻意躲着我们,若她不是云海城的人又怎么会刻意躲着我们,皇上一定是她救回来的。”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宁王鼓励了他几句,然后才离开了皇宫。
有皇上和太皇太后盯着,他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进出皇宫,但只要太上皇还是站在他这一边,他还是有胜算,命书他要,皇位他也要。
像苏楠祯那样的乡野村妇也能当侯门夫人,他也是堂堂皇子,要的不过是皇位,他就不信不可以。
想到这里宁王便加快脚步,只是尚未进入宁王府他便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对于这般上不了台面的盯梢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阿五见宁王进了宁王府,转身便离开,真正盯着宁王府的另有其人。
宁王府里,宁王妃看到宁王回来并没有太高兴,夫妻俩感情并不大好,但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只是不出她所料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看着宁王去书房,想要发火,却是没了脾气。
书房只是个借口,书房外有侍卫守着,书房里有暗道,宁王进入书房后没有停留直接进入暗室。
经过一条狭小的通道之后宁王看着镇守地宫的骷颅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换了副面孔。
“王爷来了。”
阴森且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饶是知道这地宫里有人,宁王仍是被吓的一个激灵,望向道士打扮的男人的眼里却是透露着狂热,“徐道长,太皇太后她……”
“她有高人相助尚能苟且些时日。”徐方掐指一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