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狂
六识头顶懵然一炸,双耳空然一片,周身水流之音瞬间远瞬而逝。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六识那张俏脸顿时红如绸布,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恼声道:“你胡……啊!”
一句话尚未说完,六识惊叫一声,浑身崩得死紧,双眸不可置信地睁得极大。
后颈间传来的刺痛感让她深深蹙眉。
身后那小子,竟然在咬她脖子,吸她血。
荧惑清甜的血香弥散开来,很快压过了身后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
尖锐细利的刺痛感传来,肌肤被刺穿的同时,却隐藏熙攘喧嚣的快意,令她的身躯簌簌颤抖起来。狂
六识面上迅速漫上一层晕红的颜色,冰冷的獠牙扎进她的血管之中,不同于死亡的冰冷。
向她体内注射而来的尸毒酥热炽麻,让她心中狠狠痉挛了下,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分明被咬住的是脖子,可无端腹中却涌上来一股股猛烈的酸劲儿,一股陌生而浓厚的深切热意从后颈的伤口中蔓延至全身。
她膝窝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他咬得不深,可六识却能够感觉那双獠牙的毒素如泉涌如激流注入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这让六识毫不怀疑,若非她是荧惑,这充沛的尸毒分量都足以将她同化成为一只尸魔。
这该死的尸魔小子!狂
更诡异的是这尸毒又并非是寻常尸毒,以这六识的炉心知识,以她对尸魔一族的了解,即便是尸魔王族的尸毒,也不可能像欲蛊一般迷惑人的肉体。
好在身后的少年只咬了她一口便松开了唇齿,六识勉力支撑起身子,转过那双雾霭朦胧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年染血的唇下,那颗细尖的的獠牙还尚未来得及收回去。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看得出来这个灵魂并非是噬血的性子,纵然顶着这具尸魔之身,在汲取的温热的血食后,他神情依旧浅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六识一只手艰难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那细小的伤口并未有任何鲜血流出,只是那微微凸起的红点温度烫手,她眼角通红犹如桃花带晕,唇齿间吐出来的话语却带着明显的恼恨之意:
“你卑鄙无耻!”
她非懵懂少女,当然能够分辨出那獠牙渗透出来的毒素里包含着极为可怕的催情效果。狂
更过分的是,他看着含含蓄蓄的只咬一小口,可注入进来的尸毒竟如洪流一般涛涛不绝。
因为那如蛊似欲的尸毒入侵,六识半边身子都麻了,纵然身体被百里安用剑稳稳压着,整个人却仍旧像是一条被仍在了烈火之中的蛇,身子细细扭动着。
百里安将唇角残余的温热鲜血舔舐干净,目光仍旧如薄烟一般平静。
他摸了摸自己冰冷的獠牙,从神情上来看,很难看出他心怀恶意。
少年摸獠牙的动作似乎有些困惑茫然,在他的灵魂被唤醒的那一瞬间,他便感受到了这具身体冰冷的异样感。
这种感受对于他而言无疑是陌生的。
但他知晓这具身子成了一种怎样的存在,他并未像谭元思那样心中生出那种由仙堕落的屈辱不甘感。狂
对于这一世的不幸遭遇,他欣然接受。
甚至能够坦然接受尸魔的武器与天赋。
只是他习惯了用剑对敌,并不擅长使用獠牙来用以制伏他人,尽管他尽可能的有意收敛,但藏在獠牙之下的尸毒仍旧未能掌控好,注入的数量难以估计。
从而导致了六识的误会。
当然,令百里安感到疑惑不解的并非是这尸毒的数量难以掌控。
而是这尸毒之中,他竟明显感应到了不属于尸魔一族的情惑之效。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曾经在白驼山天圣殿上,他在魔河蜀辞身上感受到了这股相同的力量。狂
直至后来阴差阳错,蜀辞为了救下魔君阿娆,发生了一件错误之事。
他的体内同样得到了这股狐妖一族独有的情诱力量,可对于当时的百里安而言,这股力量是祸非福。
在这股力量的催生之下,阿娆缠他缠得更疯更狠,毫无节制可言。
而今一切覆水重来,他与魔河蜀辞不该有此等孽缘羁绊才是。
可如今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
百里安细细感应之下,甚至能够清楚感应到自己腹中丹田里那股磅礴强大且尚且新鲜未来得及消化的元阴之力。
这股力量的主人毫无疑问,竟然是蜀辞!狂
无波无澜的面容之下是骤雨疾风的混乱。
他不理解为何被他扭曲的命运轨迹非但没有被改写,甚至还提前进行了重合。
他更觉匪夷所思的是,与前世不同的是那件荒唐事进行得被逼无奈,那个过程对于三人而言也并不愉快。
可谓是绵远得没了边的一场噩梦。
而且蜀辞那奸得冒油的大妖魔又是一个从不肯吃亏的性子,她的冷酷与无情甚至更甚于他家里头养的那个孽畜。
当年他修为尽废,灵根全碎,沦为阶下之囚,都这般惨烈了,他并不期盼他人的同情,可那家伙当真是将自己妖魔的天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手段比魔君阿娆更加冷血残酷,至少阿娆不会将他当成炉鼎看待。狂
可在当年,蜀辞那家伙本着既然来都来了,必不可吃半分亏损的无情性子,硬生生将他当成了一场大餐来进补。
实力悬殊之下,她自然不会让他占到半点便宜。
可眼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近乎饱和的纯阴之力像是天地馈赠一般满满地溢于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藏于腹中的那颗尸珠更是一副吃撑了的模样,慢悠悠地运转着。
百里安细细内视之下,甚至能够感应到这具身体还残余着双修过后的气息痕迹?
与魔河蜀辞双修……狂
若非她主动配合,以着这副小身板,如今哪里还能够如此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
饶是道心早已超然若举的剑主大人,此刻不由也感到有些凌乱费解。
蜀辞那魔头……何时变得如此大方慷慨?
百里安觉得自己的脑袋更加痛了。
所以这个世界的‘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非条件不允许,此刻百里安真想展茶一席,同自己好好问谈一番,他究竟对蜀辞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