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与百里安都各有心思,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敢真的去唤那所谓的‘元乘妖’出来与之一见。
百里安不动声色地拂去肩膀上的那只手,轻咳两声道:“那个……纵然一切皆有妖神大人您说得这般的好,可越是血脉稀有的种族,这共同创孕子嗣的周期便越长,纵然我与令嫒血脉相配,可若想要孩子的话,怕是需得至少千年的时光来一起努力才是,如此漫长光阴,我实在怕是对于令嫒有所耽误。”
‘啪’的一声重响,那只刚被拂去的手掌又再度重重地拍在了百里安的肩膀上。
灵体之下,并不具备多少重量的手掌落在他的身上,险些将他拍进石台之中。
“堂堂大好男儿,说甚耽误不耽误的,她年岁都这般大了,已经被一个狗男人耽误了几十万年了,如何还怕你再耽误千年光阴。”
百里安再次见识到了他的厚颜无耻,他索性放弃狡辩,破罐子破摔,神情麻木道:“可是我是个急性子,我不想耽误光阴,过往之事暂且不追究了,我要么不随意招惹,既是招惹了,那必然是铁了心要找一个女人能为我生孩子的。”
经典的渣男言论,他相信,在这世上,想必是没有哪个父亲能够忍受得了这套说辞。
可不料……
妖神大人竟是直接拍手叫好,道:“这不就巧了,吾加乖女早已合离,膝下正有一女,你若纳了她,女人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且都是你的,这不正正与你相合吗?”
百里安给这无耻的发言激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狂翻白眼,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来,忍不住怒道:“这她与旁人生的孩子与我何干?妖神大人,我求求您了,莫要在这没事找事了吧,我此刻正忙着干正事呢?你还想不想你妖民们得到自由了?”
在乖女的终身大事面前,这群小逼崽子们的事算个什么啊!
也不知是不是关得太久,脑子都关出问题来了,此刻的妖神,面皮当鞋底,当真是三刀无血出。
他丝毫不理会百里安的抵触与白眼,不顾身段的凑上来,一大把年纪了,此等大人物居然还恬不知耻了,锲而不舍道:
“大好男儿,何必拘泥于小节,这孩子虽不是你的,但媳妇儿是你的啊,孩子你要这般想,你若喜欢她,接纳她,就得接纳她的一切啊,你的妻妾就是她的姐妹家人,她会待她们好的,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你便是视如己出,又有何妨呢?”…。。
百里安怀疑这货脑子当真是进屎了,此等厚颜无耻之言都敢张口即来,纵然他是尸魔,生不出孩子,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事已至此,也不用同这不要脸皮的老东西客气了。
既然为老不尊,何须敬重。
百里安用力拂落他的手,重重将他推开,正色说道:“妖神大人,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傻吗?我连您闺女是谁都不曾知晓,我如何喜欢她,又如何视如己出?我虽非迂腐之人,可你这……可你这这这,明显也太欺负人了!”
曾几何时,这些年来,谁敢对他如此无礼失敬。
这推人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宛若不耐烦到了极点,在打发一个黏人不懂事的熊孩子。
而咱们的妖神大人,也当真是将‘熊孩子’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被重重推开,又快速弹了回来,像颗牛皮糖一样蹭了上来,竟丝毫不顾及自己一大把岁数了,身子一矮,就坐了下去,抱着百里安的大腿,认真说道:
“你不见见,你怎不知你不会喜欢吾女?你且先见见她,必定欢喜她。
吾之乖女,生的极美,正如那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塘。芍药芳姿少比,石榴丽质无双,当世仅有!
吾之境界,能窥人命格,你若见到她,定然会喜欢她,那既然是定然注定之事,又何必急于一时相见,未来注定会发生之事,又何必今日一口回绝,来日伤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心呢?
你就不如直接当做眼下就已经爱上了她,包容她的一切,这孩子自然也就是当做自己了的,这般想想,是不是很欣慰开心?”
他欣慰开心个鬼!
就这忽悠人的逻辑,这位大名鼎鼎的妖神大人关在这里当真是屈才了。
一口胡话张口即来,怎么这些年纪越大的老怪,性子越发的泼皮无赖像个不讲理的孩童一般。
还孩子?!
百里安可没有这份喜当‘爹’的觉悟。
而且还有,这老东西趴地抱大腿,一系列行云如流水般的动作举止,这股神韵调调,怎么好似与他印象中的某人,十分相似。
眼看着好话利诱不成,这位妖神大人无计施展之下,眼神渐渐阴郁森然起来。
百里安对这套流程十分熟悉,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位妖神大人便会在失去理智之下,开始行那强取豪夺之事了。
便是那位太玄宗上,脾性出了名温和知礼的苏观海,在涉及自己女儿终生大事之上,也能暴露出内心的阴暗自私一面。
更遑论常年遵循野性争夺本能的妖神了。
百里安察觉到了自己的危机感重重……
“阿嚏!阿嚏!”
夜半时分,沧南衣本难得偷闲,自书柜之上随手捡来一本人间解闷的人间话本子相看许久。
轻水已被暂且打发下去休息入定去了。
青玄自圣榻之前,身子立于劲竹,安静不出声地静静守在娘娘身侧,手里掌着一盏昏黄油灯。
听得这两声动静,她难得好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道:“娘娘这是着风寒了?”
沧南衣整了整自己手中拿歪的书籍,若有所思道:“两声?这莫不是有故人在思念于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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