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老人头口中现有的信息,便是连他对这诡异大世界都悉知甚少,他早年为这幽船吞噬融为一体,对这河下幽船里的事却是熟知于心。
六界之中,各类生灵,基本不可能打破天道的炉壁来到这个世界。
唯有这能够拥有空间位面之力的河下幽船,在某种条件达成的规则之下,可以短暂地穿梭至属于他们的世界。
而老人头原本是一名仙国修士,在大泽之地历练修行之时,为求机缘异宝,误入此船,却是被带到了这个世界里。
然后开始逐渐受到这里的诡怪精神污染,却机缘巧合之下,保留了自己原有的意识,为这河下幽船半吞噬,成为这里的船上饰品之一。
听到这里,百里安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你根本不是什么船客,而只是这里的‘饰品’。”
老人头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暴露了什么,他恼羞成怒道:“即便我只是饰品,那也是属于河下幽船的一部分,你可以任意挪动我,但是不可以随便毁掉我,如若不然,杀死我,和杀死这里的船客下场是一样的。”
百里安笑道:“放心,你我既为老乡,我自是不会杀你。”
而这船上的规则,自然是由身为霸主的河下幽船来制定。
河下幽船虽形态为船,却是实打实的诡怪,拥有着超凡的智慧与自我意识。
船内的一方天地,便是属于祂制定规则的世界。
这片玄渊之地,食物稀缺,物资匮乏,能够适合生灵生存的环境少之又少。
故此诡怪与诡怪之间相互为食,通过吞噬同类而得到进化。
而根据这老人头的说法,这个玄渊世界里,虽然更多伴随着的是危险与绝望,适合生灵生存的环境家园虽少,却非并不存在。
只是这个世界过于庞大,在这诡怪林立的污染重灾区里,这些深度污染的诡怪们,基本是无缘穿越这片无法预估的重灾区尽头,找到属于自己生存的位面空间。
或许,如今百里安所生存的现世六界里,与这整个玄渊世界对比起来,或许仅仅只是一粒尘沙般渺小。
而那些适合生存的位面世界,这些被污染的诡异无法窥视,同样如同那人间六界一般,为一股不容打破的天理法则所庇护着。
误入这河下幽船的生灵,不论是诡怪,还是说其他种族生灵,都需要祭献出大量的血肉来满足这河下幽船的胃口,方可成为此地船客,暂时安居一域,得到河下幽船的法则庇护。
当然,也有一些实力有限,无法支付那昂贵的船费的诡异生灵,则主动向这河下幽船自我祭献出身体的一部分,并且答应成为这船上的一部分零件替代置换品,便可不用支付船费而永远的留在这里。
当然,代价便是永失自由,成为河下幽船的附属品,永远都不可以离开这艘船。
与这船上船客不同的是,这里的船客,若船金到期,不愿在继续留在这里,是可以随时离开的。
而这老人头,显然正是前者了。
在这艘幽船里,规则之一,不可相互残杀猎食,相互伤害,若是肚子饿了,可以前往船房之外的甲板之上,凭借自己的能力,猎杀水中的怪物而食。
而这片水域之中,同样藏着无数诡异怪物,河下幽船藏于河下,不知有多少暗黑诡灵想要占据这河下幽船的皮囊,占为己有的将之吞噬,便可抵御那光渊的侵蚀。
而河下幽船常年游渡于这长河之中,亦是在引诱诡灵上船,最后困死于船腹之中,要么成为船客哄抢猎杀的租金上祭,要么自献成为船上的‘一部分’。
这么多年来,河下幽船的霸主地位,始终未曾动摇。
当然,在这诡异的世界里,没有日复一日的绝对安全,纵然是河下幽船这样霸主级别的诡怪,亦是会畏惧光渊的侵蚀污染。
想要维持自己原有的意识不被侵害,游渡于长河之中,在光渊在这个世界里盛放至极致之时,越是等级强大的诡怪,所受到的精神污染的影响便越强。
要想在这光渊灾害里保全自身,唯有寻求更庞大更强大的诡怪皮囊做为庇护。
所以,每时隔一定的周期,这河下幽船都会潜入这河底世界,顺流而下,藏入河底一条八百里黑阴河,借助那黑阴河的覆盖掩饰,从而渡过光渊的侵蚀。
而那黑阴河,河流湍急,内中暗藏着无数空间裂缝,在那裂缝之中,却是连接着各式不一的世界空间。
而在人间六道里,偶尔能够见到不属于本世界的河下幽船的影子,却也是那因为裂缝之故。
只是河下幽船无法在那裂缝空间里久留,便会被那湍急的黑阴河之水吸回这片世界里,一切回归正常。
说到这里,老人头面上不禁流露出得意洋洋之色:“这船上的船客们最是看不起我们这样的船饰之物了,觉得我们支付不起那昂贵的房费,只能够出卖自己的肉体或者灵魂才可以苟活于此。
可是苟活又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们最大限度的得到了河下幽船的庇护。
正是因为我们成为了河下幽船身体的一部分,那诡怪格外爱惜自己的身体,自然亦是会格外的爱惜我们。
所以啊,光渊临盛之日,便是连河下幽船这样级别的诡怪都不得不被逼藏入那黑阴河之中去躲避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