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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杀水(1 / 2)

长夜行 北獠 2114 字 1个月前

剧烈的河啸剑鸣之音里,老人头面露惊恐慌乱之色,艳诡同样在瞬间里幻化成人皮纸,求生本能般的贴在百里安的手臂间。

他们二人皆无法理解,为何好端端的,原本是在对抗诡怪阿衣舞的,怎就忽然自断生路,二人同时攻击围杀起了河下幽船。

百里安双手托剑,身体在前,剑在后,他以自身血肉之躯,撞碎重重规则之力。

而陷入晶体化的河下幽船身躯将变得无比坚硬,人间万法难以攻克,百里安与沧南衣逗留其中,皆无法将其攻克,反而会被它逐渐蚕食同化成为晶体。

然而这里唯一能够攻克它的保护躯壳,将之杀死的,唯有主宰级别的存在,但在规则与规则的法则相抗的秩序里,河域领主却无法随意侵入它的领域之中。

但谁也没曾想到,百里安竟然能够说服阿衣舞与他合作。

阿衣舞掌控着主权,将规则之力尽数灌注在了百里安的那柄剑中,而河下幽船的规则却并非绝对排斥百里安的身躯靠近。

他以强悍的肉身撞开层层柔韧无形的规则领域空间,轻而易举地就来到了河下幽船的核心之地。

然而对于河下幽船而言,却没有留给它足够的时间来蚕食同化百里安的身体。

坚固的巨大晶体在一瞬间,被那如同裹挟了万顷之力的规则之剑下,仿佛豆腐一般,被深深贯穿插入。

猩红的晶体巨石格外巨大,天策钧山剑长度有限,无法深入触及那晶体之中。

但是在剑贯入那一瞬间,剑中所蕴满的涛涛阴河,化为无数澎湃汪蓝的水流阵阵,滔滔不绝,如同倒灌的山峰倾压而下,势不可挡,释放出惊人的力量,水蓝色的浪涛翻滚,在晶体之中交叠起了千层浪花,仿佛要将挡在眼前的一切事物尽数破坏殆尽般。

水流滚涌在晶体之中翻滚着,爆发出了宛若海啸般的闷雷滚动之音,气势深沉而震撼。

在那猩红晶体巨石中沉睡的那只通体惨白的小小婴儿,猝然之间,猛地睁开漆黑的双眼,它安详的神情陡然变得无比凄厉,黑色浓稠的液体不断从它的双眼之中涌流出来。

但是很快,它幼小苍白的身体为那河水卷覆,血肉消弥殆尽,化为根根白骨在晶体之中被冲撞得粉碎。

随即整个船体如同某种国度般在快速坍塌,然后一种全新的无形的力量又在飞快建立成型。

无数光点自然浮动形成,带着难以明喻的诡异力量,朝着百里安的眉心凝聚而去。

做完这一切的百里安却是偏头,拒绝了这无名世界的馈赠。

搭在百里安手臂间的人皮纸纸面上,浮现出一道人脸,那张人脸露出茫然无解的神色。

在这世间,能够真正杀死主宰级别诡怪者,少只又少。

纵然当真有主宰级别的存在在长久的斗争之中相互厮杀,致一方死亡沉寂,像她们这样普通的诡怪却是这一辈子都无缘得见的。

故此,她根本无法得知,在杀死一名主宰级别的诡怪后,会发生些什么。

直至此时此刻,她才知晓,杀死主宰,与吞噬同族诡怪的真理竟是一般无二。

杀死主宰,从而获得主宰诡怪的一切权柄与规则之力!

而那汇聚的光,则是杀死河下幽船而遗留需要杀诡者所继承的权柄规则。

可是他为何要拒绝这光?

是因为在这巨大的力量诱惑之下,还藏有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危险吗?

心中疑惑尚未得到解答,她便看着百里安朝那团凝聚而成的光芒轻吹了一口气。

那光芒宛若无重量的蒲公英般,竟是朝着她的方向飘游而来。

在这个世界,有时候诡怪之间的意识交流是无需言语的。

几乎是在一瞬间,艳诡就接收到了百里安的意图信息。

可她全然无法理解,更不能理解,完全没有意料到会有如此的发展,慢慢……慢慢地从百里安的臂间滑落了下去。

百里安伸手扶了她一把,无奈笑着反问道:“你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艳诡这才想起来并不久远前,眼前这个少年与自己之间定下的那个约定。

他会助她成为这河下幽船里的第一权利者。

她所理解的是……凌驾于这船中房客之上的第一权利者……

结果原来竟是连主宰都一起干死掉,直接扶她坐上那主宰的第一权利者啊?!

这是积了什么德啊!

她不过是应约帮他开了一次门罢了。

就直接送上一个主宰给她吃?!

艳诡从来都只有被别人欺骗吃空的份,什么时候得到过如此馈赠!

而且看样子,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浮在河水之中姿态略显萎靡虚弱的阿衣舞见此一幕亦是露出了震惊不解的目光。

她眉头紧锁,似乎是意识到若艳诡接受了这新主宰的继承力量,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阿衣舞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意味丰富地讽刺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天真好骗,在这个世界里,从来就不会存在什么无缘无故的馈赠,美食之后必然藏着巨大危险的诱饵,我们谁也不知道,杀死主宰竟然能够继承夺取它的力量。

可是既然有如此难以想象的好处,他分明唾手可得,又为何不自己领取,你难道就不怀疑一下他的真实用意吗?若他只是利用你的身体做为容器来过度这股力量,艳诡,你怕是要连自己这张皮子都要给人骗得什么都不剩了。”

艳诡人皮面上的神色怔怔,她似是迟疑了片刻,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罢了。

薄薄的皮面漂浮而起,化为一只剪影皮纸般的手,朝着那团光芒触碰了过去。

阿衣舞不由撑直了身体,眼神愈发的凌厉逼人:“艳诡我竟从来不知你就像是一只被人毒打过的狗,纵然棍棒加落在你的身上,别人再次朝你丢过来肉骨头的时候,你还是会伸颈去咬!”

她的言语就像是世间最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掀开她曾经最沉痛脆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