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不再流血,司萱把衣服穿好,忿忿道:“这宝物显然是一把剑,都还没看到就被它伤了,还真是厉害,我非得把它拿走不可,不然太不划算了。”
离焰滞了滞。“那......就把它拿走吧。”
“你这护盾不会被剑气给砍破了吧?”司萱看了看罩在两人身上的护盾,剑气一道接一道的劈在上面,煞是瘆人。
“是谁进来的时候说相信我来着?”离焰珍惜每一刻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尽量神色如常,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异样。“而且,我刚刚不也说了,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我就随便说说,我当然知道你厉害,哎,看你小气的。”司萱挤眉弄眼的说道,然后看向深处的黑暗中。“剑气是朝这个方向飞来的,我们往这边走。”
说着就朝前方抬步,离焰不语,举着明珠默默跟在她身侧,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即便不快的步伐,却是走得艰难。
旁边,司萱喋喋不休。
“离焰,这把宝剑该不会是什么神兵利器吧?”
“离焰,如果真是神兵利器,那它的禁制必然是强悍得紧,你该不会破不开吧?”
“离焰,这宝剑剑意如此之盛,会不会是有主之物?”
“......”
“离焰,你今天的话很少。”
“是么?”她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离焰强自镇定心绪,说道:“我不是话少,我也在想你说的那些问题。”
“看你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到了这里,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影响心神不宁呢。”司萱道:“不过,你想了这么久,有把握么?”
何止是心神不宁,是害怕......离焰恢复如常,语气不屑。“呵,我觉得,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司萱竖起大拇指。“是离焰没错,你这倨傲的性子,仿佛世间所有,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世间所有,都不值得我放在眼里。”离焰说这话时,眼睛怔怔的望着她,将她的样子,深深禁锢在自己的双瞳。“可你不是在我眼中吗。”
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司萱以为是投影的意思。“不愧是离焰呀,说话就是这么不要脸。”
再没走几步,寒气已经是冰冷刺骨了,周遭的一切因为极寒雾气蒙蒙,而剑气砍在护盾上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连司萱都感觉到这宝剑就在附近了。“离焰,这宝剑应该离我们很近,可是这冷气沉沉的,哪里看得见,你看见了吗?”
离焰不用看,也早就感知到霜华在什么位置了,霜华曾穿透自己的身体,而今,依然对自己满含恨意,这愈发凌厉的剑气,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就在你前面十步的地方。”
“是吗。”司萱高兴道,下意识牵了他的手。“那我们快过去。”
两手相握,她手心温凉,离焰近乎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却是不过须臾,手心里的温凉便消失了。
司萱松开手就捏了个火诀,在火光下,通体细长如晶的霜华显现,就像真是冰做的一样,剑身泛着白气,寒意逼人,仿佛随时会被司萱手里的火焰融化,并颤动不止。
司萱从未见过剑被做成这种模样,似乎就只有笔直的剑身,当然只是似乎,这剑还是有剑柄的,却因没有剑格护手,显得有些奇怪,才会让司萱有这样的感觉,惊道:“哎哟,宝剑就是宝剑,连样子都跟普通的剑不一样,晶莹剔透的,真好看。”
从看到霜华起,离焰就怎么也镇定不了心绪,整颗心慌乱的跳着,只听她说:“好奇怪,这不是宝剑么,可我却没有感觉到这里有禁制,离焰,你感觉到了吗?”
“哦,没有。”离焰心不在焉的道。
司萱一笑。“既然没有,那我不客气了。”
伸手就要去拔剑,离焰双手不自觉的捏紧,骨节泛白,下一刻,司萱就把剑握在了手中,震颤不止的剑停了下来,变得乖顺,也是在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司萱双眼失神发直,而周围的寒气也随之散尽。
身旁,离焰的呼吸都停止了,霜华等到了它的主人,司萱,你都想起来了罢......
眼前,是一身形欣长的男子,他身着红衣如火,周围的景致仿佛被这火烧尽,能看见的只有他挺直的背影,他只是站在那里,便是所有风华,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就让人觉得如神祗一般,不得靠近,不得亵渎。
然而,就这样如神明的人,居然有人敢于冒犯,一把细长如晶的长剑从男子后背穿过,直没入剑柄,剑身寒气仿似令男子周身火红的衣衫暗淡了几分,同时,一声音响起。“是不是很痛,可你有我痛吗!”
声音有几分癫狂,可男子一声不吭,只朝前走了两步,让自己的身体抽离长剑,红衣似火,看不见男子流了多少血,却能从他跪倒在地的姿态看出,男子伤得很重,即便如此,男子都没有回头。
哐当一声,是长剑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司萱,更使得离焰一颗心迅速下沉。
司萱的胸口猛烈起伏,脑中只有两个字,弑神!
倏地抓住了离焰的双臂。“离焰!”
离焰浑身止不住轻颤,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怎么?”
“我看见,我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男人。”司萱因为紧张也没发现他的异常,说道:“他很高,也很瘦,就像你一样。”
离焰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能紧紧的捏着,害怕得连指甲嵌入了掌心里都不自知。“像我?”
“是说他的身形像你,毕竟他和你都很高嘛,但人家的高,是那种让人觉得高高在上的感觉,哪像你,一个不要脸的无赖。”
听到这里,离焰方觉或许不是自己所想,忙道:“你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