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小青从体院回来的时候，隔得老远见到摆摊的杨晓芸，还以为是长得很相似的人。

结果，王小青路过摊位的时候，听到杨晓芸轻声细语地拒绝客人的降价要求，悚然一惊。

“晓芸？”

“欸，青姐你们回来啦！”

杨晓芸忙里偷闲应了声，继续跟讲价的客人说话：“小妹，我这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你看这针脚是不是特别细密？一分钱一分货啊。再说了，小妹你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再用上我做的珍珠发夹，阳光下一站，更显得你漂亮。”

王小青的嘴巴好久都合不拢，不是笑，而是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杨晓芸说服了对方，动作娴熟地收钱找钱，笑盈盈招呼客人下次再来。

王小青跟见鬼似的，欲言又止道：“晓芸，你这摊子……”

杨晓芸笑了笑：“青姐，枣枣帮我支起来的摊子。”

没聊几句，摊位前又多了位客人，杨晓芸忙着招待客人，哄人家掏钱买她做的发饰。

仗着没竞争对手，杨晓芸死咬着不松口，一块钱挑仨，两个发圈搭一个发夹。

单买发夹五毛一个，发圈四毛一个。

这价钱不便宜，但也不算贵。

杨晓芸精心制作的发饰，值得这个价钱。

买回去的客人们听从杨晓芸的建议，回去照着镜子一看，纷纷觉得这发饰买得值。

原因无他，杨晓芸深谙此道，她的眼光独到，给客人们挑的发饰都是能提升对方气质韵味的。

这种超前的服务意识，让杨晓芸成功把她的100个发夹卖空，200多个发圈余下70多个颜色不那么鲜亮的。

这批发圈，算是经过市场淘汰的产品。

杨晓芸想到池枣枣安慰她的那些话：杨姨，如果有些款式卖不掉，没关系。下次你做了新品，就用这些滞销品跟新品搭着一起卖。或者搞降价促销，便宜一半的钱，总会有人买的。

白送是不可能白送的。

杨晓芸的手指上有好些针孔，池枣枣看得分明，她万分尊重杨晓芸的劳动成果，滞销品搞降价处理、或者是别的什么活动，至少要收回成本价。

王小青好不容易等到杨晓芸收摊，赶忙迎上前去问她：“晓芸，你咋突然去摆地摊了？”

杨晓芸转述池枣枣的话，眼里满是对池枣枣的崇拜和赞赏，道：“青姐，我想自己挣钱。在省疗养院住了那么久，给骐英添了那么大的负担。我身子养好了，没道理好了还要赖在疗养院里。

枣枣说得对，我光想是没啥用的。我应该有想法就去做，亲身验证我的想法能不能行得通。刚刚我的第一个客人开了个好头，给了我信心。”

王小青瞠目结舌。

“枣枣，你到底咋想的？为啥怂恿晓芸出去摆地摊啊？你就不怕……”

池枣枣只说了句：“伯母，杨姨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勇敢。”

王小青：“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晓芸能做到这份上，我挺为她高兴的。”

池枣枣说出她的想法：“伯母，杨姨主动跟我提的要求。我觉得，杨姨不是那种需要人时刻小心呵护的琉璃娃娃。我只是让杨姨知道，我相信她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也有能耐给她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