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枝恨恨的如此表示,一偏头,脖子又差点扭到。
她想骂人的心思都有了。
谢棠又换上了他的万年常青色,过来的时候,祝枝枝正顶着满头朱翠啃荷包鸡,吃的满手是油,谢棠推开门进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
谢棠再次退出去,能看得出来他在忍。
“去准备热水。”
花娘立刻跑着去吩咐厨房了。
祝枝枝扶着脖子,腮帮子里鼓鼓的,飞快咀嚼的动作跟她养的那只兔子一样,并且有逐渐兔化的倾向,谢棠一言不发地坐着喝酒。
他不和祝枝枝说话,祝枝枝也打死不开口,就像暗中较劲似的,就是埋头苦吃,突然头上一轻,钗冠被拿掉了,祝枝枝抬头,望进男人的眼眸里。
谢棠恶狠狠的说,“吃吧。”
祝枝枝不理他,继续呼哧呼哧的吃,她太饿了,本来在轿子里就想吃的,但是在轿子里太伤心了,很难过,加上谢棠又过来了,就没有吃成。
谢棠他们去宴席上喝酒了,划拳的声音她隔着道道门都能听见,睡一会还能扭到脖子,干脆让花娘送过来吃的,刚吃一会谢棠就过来了。
不过他看她也没有用。
花娘派人送过来可热水,谢棠挥手让人出去,提着祝枝枝丢了进去,祝枝枝惊呼一声,身体都飞起来了,“谢棠!你干什么!”
下一瞬间,她周身就被温暖舒适的水包围,洗澡哦,早说啊,她还以为谢棠要谋杀她呢,太子妃又默默的把快撒出去的毒粉收回去。
一双大手拨过来,她手里的毒粉立刻被收走了,男人怒吼出声,“祝枝枝,你胆子够可以的啊,下药害人的事情都会了。”
祝枝枝藏在水里,“以防万一嘛,我这是对自己的性命负责,谁让你不告诉我一声就把人扔进水里,刚吃饱的人不能剧烈运动知不知道!”
“不知道。”谢棠的眸色有些晦暗,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衣裙已经完全湿透,贴着身体,勾勒出一览无余的曲线,谢棠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结。
“你洗澡不脱衣服?”
祝枝枝指使他,“你先去给我拿衣服。”
谢棠转身出去了。
祝枝枝赶紧窸窸窣窣的解衣服,在谢棠进来前又把自己藏进了水里,殊不知,到他这个阶段,眼睛已经可无障碍视物了,一点水,根本挡不住什么。
不过很显然,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祝枝枝趁着谢棠出去的那一会,披上衣服钻进了被窝,她蒙着被子研究衣服反正怎么穿的时候,打开门关门的声音想起来了,祝枝枝扯了一下被子,准备探出头看看,但是一下子就被连被子带人抱到了谢棠的怀里。
谢棠伸出手将人剥出来,见小姑娘的脸憋的红彤彤的,手里的衣服已经被缠成了一团,俏生生的模样却是极其可口,谢棠低下头,吻住了她红艳柔软的唇。
……
夜里,祝枝枝沙哑的声音控诉着谢棠,美人垂泪,总是格外惹人怜爱,谢棠本来已经打算放过她了,但是谁让她又引诱他呢。
天接近黎明的时候,谢棠才抱着人洗了澡,给祝枝枝重新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沐浴好后,花娘已经带着人重新将床榻铺好,祝枝枝一挨到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棠出门。
“去凤藻宫一趟,午时孤与太子妃陪母后用膳。”
这就是早上的敬茶一并挪到午时,花娘明白,吩咐人跑了一趟凤藻宫,皇后自然不会有异议,她乐得看儿子和儿媳亲近。
谢棠去了养心殿。
宣元帝虽然清醒了过来,不过还是卧病在床,此时殿里无一人,张永全都识相的退了出去,谢棠一夜未眠,精神竟然也不错,笑容满面的看着威严已经被病痛折磨的所剩无几的宣元帝。
“你……冶铁……长生……”
宣元帝使出全部的力气才说出这些,他也就记得这些了,谢棠淡声说,“冶铁术已经在儿臣手里了,六块令牌也都已经得到,但是你派出去的人给你找来了什么长生之法吗,没有,不仅没有,反而将天下弄的一团糟,你手里有暗卫令已经给了别人了吧。”
宣元帝忽然激动起来。
谢棠掀起唇,“放心,你殚精竭虑留给别人的人,儿臣也不屑要,不过你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赚了,有人给你下了药,否则你还是有几年好光景的,但是现在,恕儿臣不孝,父皇本该在十天前就去世的,只是儿臣的大婚总不能耽搁,劳烦父皇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宣元帝目眦睁裂。
谢棠离开后,张永全抹了抹眼泪,进来了,面对宣元帝的疑问,张永全艰难的说出那个名字,“是三皇子,他带来的那个丑三,每次借给皇上看病的时候下的毒药,皇上身体不舒服,便是中毒的征兆,只是那时候皇上已经没有召太医来看,而是……”
而是一直宣丑三。
宣元帝忽然闭上了眼睛。
“请睿亲王和世子进宫吧……朕有话要说。”
……
三皇子逼宫事发是在夜里,整个皇宫还处在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里面,三皇子带人毫无阻碍的进了内宫,直向养心殿而去。
张永全义正言辞指责,“三皇子,皇上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当初二皇子的下场已经忘记了吗。”
这个时候提起二皇子无疑是触霉头,三皇子面色一沉,一挥手张永全摔到了养心殿里的柱子上面,腰身被撞成不可思议的弯度。
宣元帝面色沉灰的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想必是后悔的,但具体想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三皇子站到了他的面前。
“父皇,你既然如此重用儿臣,想必心里也是愿意儿臣来坐这个位置的吧,父皇,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头,说不定儿臣高兴,还会请来师父给你好好看看病。”
一提到这个,宣元帝忽然就激动起来了,眼睛发红,却说不出来一句话,三皇子压着他,宣元帝再也动弹不得,三皇子眼露疯狂。
“父皇,其实儿臣知道,你心里最得意的皇子不是儿臣,估计也没有任何想要立儿臣为太子的想法,而谢棠,也不被你所喜,但是到这个地步了,父皇也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了,你不喜欢谢棠,比起他,你至少是喜欢儿臣的,所以,如果是儿臣登基,你也是愿意的吧。”
宣元帝想摇头。
三皇子只当没有看到,走下台阶,冷声吩咐,“来人,父皇要下诏书了,父皇无法亲笔,就由你们代笔。”
“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养心殿里再次有一拨人光顾,却是云贵妃带着人过来了,王婆子抱着云贵妃的孩子,柳采儿跟在她的身边,而在云贵妃的手里,拿着圣旨。
“云贵妃。”三皇子抬眼望过去,“你这是?”
云贵妃抬起手。
“皇上立本宫的儿子的圣旨在此,谁敢放肆。”
三皇子拍了拍手,笑得不行,“贵妃娘娘,看来是父皇将你宠得一点脑子都没有了,父皇根本就没有下过任何诏书,大臣们谁知道,你拿出来一卷黄帛就说是圣旨,也不怕笑掉大牙——来人,云贵妃假传圣旨,念其服侍父皇多年,禁足宫中,带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