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哲嘴角微动,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幸好,林静姝看到了,走过来,“小毛毛,大哥哥不吃,你拿去给妹妹们吃吧。”
“嗯。”
小男孩跑开后,林静姝笑眯眯的看着都哲。
“后院里有些柴,大伯一个人砍柴,实在忙不过来,你能帮帮他吗?”
都哲点点头,木然的朝着后院走。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住,回头。
林静姝已经向那些小孩走去了。
刚风,她说,你能帮帮他吗?
她不是在命令,是在询问。
像是,朋友一般。
他转身,沉默的走开了。
后院里,张大伯正砍着胳膊粗的木头,见他来了,亲热的向他招手。
“年轻人,今天怎么是你啊,阿水那小子呢?”
“阿水?”
“是啊,阿水是不是有别的事啊?以前都是他来,那小子,别看人瘦,干活可有两把子力气呢。”
见他一拐一拐的,张大伯微笑着,心中了然。
然后递了一把斧头过去。
“我是新来的,不知道。”
“没关系,既然夫人看中你,想必,你也是有些能力的,好好干啊,小伙子。”
然后,一斧头下去,木头一分为二。
都哲看着,这好像,不像是忙不过来的啊。
直到,他望向他的脚边,才发现,他只有一只脚,心里又像是被什么冲击了一下。
张大伯毫不在意的说。
“我这腿,是打仗的时候没的,别的地方都不要我,我又没有家人,幸好那天在路上遇到林府的马车,就求着夫人给口饭吃。夫人听说我是从边疆回来的,就给我找了这个活,不说挣不挣银子,起码,我不用再上大街上乞讨了,也不用忍饥挨饿,衣不蔽体了。最重要的是啊,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娶上媳妇,这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啊。”
都哲默默听着,看着他那满脸幸福的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胸腔里,像有什么在挤压,很难受。
张大伯哈哈笑了一阵,就说,“我看你这样,好像不严重,林家有很多名医,你要是求一求夫人,她也许会给你指一条明路。”
都哲摇头,“不用了,我这样很好。”
张大伯也不在意,继续劈柴。
还和他说起自己的夕阳爱情。
都哲尽量不理会张大伯,一斧头又一斧头的劈着。
他大概猜到了林静姝的用意,心中认定,这只是一种障眼法。
她想让他和林若良和解,这决无可能。
直到,张大伯的哑妻过来送水,都哲才停了下来。
那哑妻笑容满面的向张大伯比划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都哲只听到啊啊啊的声音。
张大伯却笑着点头,不时的附和几句。
都哲默默起身,把劈好的柴,一块一块码到不远处的屋棚下。
干了一天,都哲回去洗过澡就睡了。
才躺下,忽然想起,他的兔子还饿着呢。
赶紧起来察看。
果然,笼子里的草,早就被它们吃光了。
只好拿起镰刀出门。
走到一半,他又觉得,自己实在犯不着为了两个小畜生这样,狠狠心,又走回去。
半夜,他半梦半醒,好像听到兔子在叫,心里有些烦。
“闭嘴,再叫就炖你们的肉吃。”
被子一蒙,又睡了。
可是,任他怎么睡,就是睡不着。
只好甩开被子,拿了镰刀,阴沉着脸出门。
兔子睡得正香,忽然被一大把青草砸醒,还有些懵。
睁开眼看了看,又迷蒙的闭上了,往另一只身上缩了缩,然后伸出前爪,捞了一根嫩草,塞进嘴里,咀嚼着。
第二天起来,都折阴郁的看着吃的正香的兔子。
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它们吃的那么香,他大半夜的还要给伺候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