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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我们一定要努力、一辈……(1 / 2)

你说巧不巧 张不一 5396 字 2022-04-03

陈染音爱吃虾,吃饭的时候,顾祈舟一直在给她剥虾,剥好之后,在生抽蘸料面沾一下,然后直接往陈染音嘴塞。

他剥虾的速度比陈染音吃得还快。

陈染音的嘴在是不够用,顾祈舟就把剥好的虾肉放进了她的碗,堆成了一座红『色』的小尖山。

饭后,顾祈舟去刷碗,陈染音继续窝在沙上看剧。

洗完后一个盘子,顾祈舟关上了水龙头,紧接着,陈染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了厨房:“我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来接我我也不回去!”

听起来像是在和谁打电话,语气挺冲,但他了解她的陈皇,她在的状态并不是在和对方吵架,而是固执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知道对方又说了句么,陈染音度开了口,理直气壮地说:“我凭么不能在外面住?我就要在外面住!也不回去了!省的她又说我天天在家气她!”

显然,在是开始赌气了。

紧接着,陈染音又说:

“我可没跟她吵架,是她先动手打我的!她还说要打死我呢!”

“我都说了不用来接我!我不回家!我就不回家!”

说完,陈染音直接把她爸的电话给挂了,然后盘着腿抱着胳膊坐在沙上生闷气,气她妈不讲理,不讲武德,竟然率先抢占了道德的制高点,跑去找她爸告状,谴责她为了顾祈舟和自己亲妈吵架然后离家出走了。同时还特别委屈,矫矫情情、幽幽怨怨地在心想:明明是先扇了我一巴掌我才会在气急之下夺门而出的,怎么到后又变成有理了?肯定不爱我了,还打我,扇我脸!

没过久,顾祈舟走进了客厅,也坐到了沙上,伸手把她搂进了怀中,温声劝导:“回去吧,别让爸妈担心。”他已经猜到了她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陈染音还在气头上:“不回!就是不回!”

顾祈舟耐心劝说:“陈皇,这样赌气解决不了问题。”

陈染音:“谁让她打我呢?”

顾祈舟微微蹙眉:“打哪了?”

陈染音:“扇我脸!”

顾祈舟:“疼么?”虽然动手的是皇太后,但他还是会心疼。

陈染音抿住了下唇。

疼倒是不疼,就是委屈,竟然打我,扇我脸!

她不置可否:“反正就是打我了!”

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凭借着顾祈舟对陈皇的了解,八成是不疼——皇太后可能就是气不过才动了手,轻轻拍了皇上一巴掌,结从来没挨过父母打的皇上就把这一巴掌当成如来神掌了,暴击了她。

这么说吧,陈皇疼的不是肉,是心灵。

他无奈一,继续开导:“能有我揍冬子的时候下手重么?”

陈染音:“……”

那还是没有的。

顾祈舟又给她举了个例子:“我小时候,我妈揍我,都是直接拿扫把往我身上抽,抽的我身上全是一道道红印,第二天等她气消了我举着胳膊给她看,她还说我皮痒,活该。”

虽然不厚道,但陈染音还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干了么事啊?能让妈这么揍。”

顾祈舟话说:“忘了,但我小时候确调皮,和冬子特别像。”

他说得轻松,还带着意,但陈染音却听得心疼:如不是毒贩子追杀,他也会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中二少年,有一个肆意不羁的童年和青春。

但这个界上没有如。

她轻叹口气,把脑袋依在了他的心口,抱紧了他。

顾祈舟却又想到了一件旧事,忍不住了一下:“但是我爸妈打我的次数还没我姐一个人打我打的,她才是暴力狂,我还不敢反抗。”

陈染音莫名有点幸灾乐祸:“为么啊?”

“因为我姐是家的老大,我爸妈疼她了。”顾祈舟陷入了回忆中,眼眸中闪烁着淡淡意和对旧时光的怀念,“全家我怕的就是我姐。我爸妈说打我,有时候只是吓唬我,只有她,是真打,下手一点都不留情,还天天使唤着我给她端茶倒水捏腰捶腿,吃个橘子都要让我坐在一边给她剥皮,橘子吃腻了还要让我下楼去给她买辣条,一次跑腿费五『毛』,但她还总赖账,让我白跑,天天压榨我。”

“哈哈哈哈,原来有姐姐的弟弟这么惨?”陈染音不禁慨了句,“幸好我是有哥哥的妹妹,天天都是我找他的事,我爸妈还总让他让着我。”

顾祈舟顺着她的话说道:“所以呀陈皇,皇太后肯定还是爱的,不是诚心想打,不然的脸早肿了,她肯定收着劲儿呢,舍不得对下重手。”

听他这么一析,陈染音的心倒是好受了点,但还是委屈:“明明是她先动的手,她还去跟我爸告状,说是我的错!她恶人先告状!”

顾祈舟觉到了,皇太后可能也是一个傲娇倔强不愿意主动低头的人,或者说,皇上的倔脾气可能就是遗传了皇太后。

母女俩一个比一个傲娇,绝不主动承认自己有错。

但是皇太后那边他暂时没办法劝,只好继续开导他的陈皇:“阿姨也是关心,她有她自己的立场,她只是担心会跟着我受苦。”

陈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那都是她自己胡『乱』想的,生活是我自己的,苦不苦我心清楚,她凭么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哥要是还活着,她能这么反对么?她不能!她就是因为自己想不开明,所以才不同意!”

顾祈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她的情绪:“因为是她的女儿,是她唯一的孩子了,所以她才会过度关心,不能责怪她,只能说哥哥的牺牲对她打击太大了,她走不出这个阴影。”

陈染音没说话,却哭了。

她也心疼自己的妈妈,也能够理解她内心的伤痛,但却无法理解她对警察这份职业的偏见,无法理解她对顾祈舟没由来的排斥和敌意。她也委屈啊。

顾祈舟从茶几上抽了张卫生纸,给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劝说:“别让爸妈担心,回家吧,他们年纪也大了,好好对他们……他们对我们,都很好。”

他也想对自己的父母好。

但是他,没有机会。

陈染音的心头猛然一疼,把脸埋进了他的心口,呜咽着说:“我想和在一起。”

顾祈舟拍着她的后背,着说:“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染音咬住了下唇,把额头抵在了他的心口,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等情绪稳定的差不了,她终于拿起了手机,给她爸了个定位。

没过久她就收到了她爸的回复:【好好好,我们在就去接,等快到了给消息,到时候下楼,我和妈就不上楼打扰别人了。】

陈染音心想:老陈真不愧是当领导的人,话说的圆滑且滴水不漏,明明是因为不想上楼见顾祈舟,却说“不打扰别人了”,谦逊且给人留面子,真有水平啊。

盛暑已至,烈日当空,柏油马路都要烤化了的觉。

黑『色』奥迪车疾驰在东辅街头的宽阔马路上。

陈鸿博开车,秦薇坐在副驾驶,车内的空调呼呼吹着,两人却一个比一个着急上火,尤是秦薇,眼眶一直是红的,又想哭又生气,咬牙切齿地说:“陈染音在就是无法无天!直接跑人家家去,也不嫌害臊!”

陈鸿博也是满面着急,但他比秦薇要冷静一些,心平气和地劝说自己老婆:“先不要生气,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薇却更气了:“她都跑人家家面去了,我还能不生气?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个男孩是不是好人?”

陈鸿博犹豫了片刻,道:“我前几天找公安部的朋友打听了一下那个小子,人还不错,踏踏勤勤恳恳的,也有上进心,倒是个好孩子,又长得高高帅帅,音音喜欢他也正常。就是这孩子的家条件一般,爸妈没得早,全靠他自己。”

秦薇想到了今天上午女儿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他们家满门忠烈,抵不过我贱命一条?

她没忍住问了句:“他爸妈怎么没的?”

陈鸿博:“也是当警察的,办案过程中牺牲了。”他也只打听到这么了,往深处就打听不到了。

秦薇没说话,眼眶却酸了……牺牲,一个壮烈的词汇,对普通人来说是崇敬与致哀,对家属来说却是一生的痛。

她又想到了自己儿子。

陈鸿博叹了口气,说:“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注定了他们不会和普通人一样安稳,尤是那奋斗在一线的警察们,别说生命安全了,家属可能都会受到威胁,但说我们应该因为这危险排斥、远离他们么?没他们的保护,咱们能这么轻轻松松地过日子么?未梵当初不也是……”

“别提未梵!”秦薇哭吼着打断了丈夫的话。

她不能听到的就是儿子的名字。

提起来,心理防线就会崩塌。

陈鸿博明白妻子的心结所在,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我们应该尊重这个职业,尊重未梵。”

秦薇难以自持,掩面大哭。

陈鸿博度长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音音会喜欢上一个特警,我也会害怕,但说,这是不是一缘呢?咱们没了一个警察儿子,老天又给咱们送回来一个当警察的儿子。可能有些东西它就是注定的,谁都改变不了。”

十几钟后,陈鸿博将车停到了公安家属院的大门口。

早在五钟前,顾祈舟就陪着陈染音下楼了。

陈染音也是开车来的,来的时候车位前后还空『荡』『荡』,走的时候却又变成了高难度侧方出库,又是顾祈舟帮她把车开出来的,然后他开着车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和她一起坐在车等太上皇和皇太后。

奥迪车靠边停车,顾祈舟立即从车中下来了,然而陈鸿博和秦薇并没有下车,车窗都没开,只是打了双闪示意陈染音跟上。

陈染音不得不跟爱妃了手,跟随着太上皇和皇太后一起回了家。

到家后,母女俩依旧是谁也不理谁,秦薇换好鞋后,直接回了卧室,还关上了房门;陈染音也是直接回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陈鸿博孤苦伶仃、惆怅不已地站在门厅,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该吃饭的时候,他挨个敲响了母女俩的房门,态度谦卑又诚恳地邀请两位出来吃饭——只要这母女俩一冷战,受伤的绝对是他。

但是到了饭桌上,陈染音还是在跟她妈冷战,两人又开启了谁也不理谁的状态,各吃各的饭。

陈鸿博又在心叹了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默,对自己老婆说:“刚好音音这几天放假了,等到了周末咱们一家口可以回老家看看她姥姥姥爷。”他一个人是解决不了这个难题了,只能求援。

秦薇倒是没反对:“行,确挺长时间没回去了。”

陈染音也有点想姥姥姥爷了:“嗯,好。”但紧接着,她又说了句,“我要自己开车回去,不和们坐一辆车!”

秦薇本来就压着火呢,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么意啊?准备自立门户了?妈是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染音不甘示弱,跟她妈犟嘴:“谁让打我呢!”

秦薇有些理亏,却坚决不承认错误:“我、我我那能算是打嘛?我就轻轻拍了一下也算是打?”

陈染音:“就是打我了!扇我脸!”

秦薇柳眉倒竖:“谁家孩子跟一样?拍一下就变成打了?我看就是欠挨打,打几次就老了!”

陈染音才不管那么呢,就一句话:“反正就是打我了!”

扇我脸!

我还要去找姥姥姥爷告状呢!

第二天不是周末,陈鸿博还要去单位上班,早上出门之前还挺不放心的,生怕这母女俩又在家吵起来,所以特意去叮嘱了她们俩一定要心平气和,不要冲动行事。

陈染音也不想和她妈吵架了,心却憋着一股气,准备等周末的时候回老家告状。

吃完早饭后,她给顾祈舟了一条微信,想顶风作案约他出来看电影,然而顾祈舟却回了一条:【去局了。】

陈染音:【加班了?】

顾祈舟:【临时去办点事。】

工作『性』质原因,陈染音就没细问,也没法顶风作案了,只好窝在家抱着平板看剧,并且还只在自己的卧室面窝着,坚决不出门和皇太后见面。

秦薇也懒得搭理她,看见她心就窝火,索『性』无视她,就当家没她这个人,自己在客厅看电视练瑜伽。

临近午饭时间,家的阿姨做好了饭,陈染音正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忽然收到了顾祈舟的微信:【吾皇,在家么?】

陈染音心头一喜:【在的在的!】

顾祈舟:【下楼吧,小区东门等。】

陈染音:【要去哪?】她还以为顾祈舟要带着她出去玩。

顾祈舟:【哪也不去,给点东西。】

陈染音奇了怪了:【么东西?】

顾祈舟:【先下来,见面说。】

陈染音无奈,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梳了一下头就出门了,连睡衣都没换,还在心碎碎念地想:都不带朕出去玩,朕也不给穿漂亮衣服看!

秦薇已经在餐桌边做好了,亲眼看着陈染音从卧室面出来后直接朝着家门口走了过去,脾气“蹭”的一下子又上来了:“该吃饭了又去哪呢?”

陈染音不想惹麻烦,就没说话:“取快递!顺丰的!面签!”

因为她身上穿着睡衣,秦薇就没怀疑,也没搭理她,直接动筷子吃饭。

陈染音迅速换好了鞋,一路小跑去了小区东门。

室外烈日炎炎,温度高的像是要烤化这个界。

黑『色』别克suv停在了路边。看到陈染音走出来后,顾祈舟立即下了车。

他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短袖和黑『色』运动裤,一套休闲便装,显然上午去局面并不是因为有紧急任务要出。

陈染音走到了他的面前,询问:“要给我么?”

“等等。”顾祈舟朝着后备箱走了过去。

陈染音呼吸一滞,大喜过望地想:不会是给我准备了后备箱惊喜吧?

后备箱铺满了红『色』玫瑰花,旁边还装饰着闪闪烁烁的星星灯,触目所及尽是浪漫——陈皇如此激动地畅想着——这个大直男,也不是不懂浪漫啊!

她立即跟着顾祈舟跑到了车后。

顾祈舟打开后备箱的那一刻,陈皇的梦碎了。

后备箱除了一些杂物和一个牛皮纸箱以外,么都没有……

呵,然,直男不懂浪漫,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美酒不能配咖啡。

朕心的苦楚,有谁能懂?

谁能懂?

但是紧接着,陈染音忽然注意到,那个牛皮纸箱的盖子上面,竟然用黑『色』记号笔写着她哥的名字,下方还写着一排编号。

是她哥的警号,早已封存的警号。

她震惊又诧异地看向了顾祈舟。

顾祈舟解释道:“当初案子没结,哥的部个人物品和物证一起封存了,在结案了,个人物品可以取回,交还家属。”他今天上午就是去找郑常了,让他帮忙把陈未梵的个人物品从档案室面取了出来。

陈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视线瞬间就眼泪模糊了。

她心酸又动。

为了哥哥心酸,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动。

他是真的在努力地对她好,努力地去解决一切困难。

他虽然不懂浪漫,不会编织花胡哨的语言,但他脚踏地,会用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爱。

陈染音吸了吸鼻子,抱住了顾祈舟,呜咽着说了句:“爱妃,朕一定要封为后!”

顾祈舟一本正经地纠正:“是重登后位。”

陈染音破涕为:“小心眼,真能计较!”

顾祈舟也了:“必须计较,不然怎么让陈皇重视我?”

陈染音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朕重视了!”

顾祈舟『揉』了『揉』她的脑袋,问:“找了么借口出来的?”

陈染音话说:“取快递。”

顾祈舟轻叹口气:“取完了就回家吧,别让阿姨着急。”

陈染音不想这么快和他开,但又确不能忽略她妈的受,只好依依不舍地和顾祈舟道别。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想:顾祈舟送来的不仅是她哥的遗物啊,还是打开她妈心门的钥匙。

等她抱着牛皮纸箱走进家门的时候,她妈还在吃饭,即便是听到了她回家的动静,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陈染音也挺能沉得住气,一直没说话,换好拖鞋后,她抱着箱子朝着客厅走了过去,把箱子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又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餐厅,说:“我哥的遗物要不要看?”

秦薇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女儿:“么东西?”

“我哥的遗物。”陈染音说,“我哥当时还有部个人物品在单位呢,后来和物证一起封存了,在案子结了,可以把个人物品取回,交还家属。”

秦薇眼眶一酸,喉头一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板着脸问:“谁送回来的?”

陈染音:“还能有谁?肯定是顾祈舟啊,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呢。”

秦薇哼了一声,红着眼眶说:“以为他是好心么?他是故意讨好我!”

陈染音都生气了:“对人家那么不满意,人家肯定要讨好呀。要是不讨好,肯定又要说人家对不上心。么都是有理!人家干么都是错的!”

秦薇不甘示弱,瞪着自己闺女:“我说他这件事干错了吗?我说了么?”

陈染音:“没说,但也不领人家的情!”

秦薇:“领不领情是我的事!他自愿跑来给我送人情,我又没求着他!”

陈染音说不过她妈,愤愤不平地回了句:“这人真是不讲理!”

秦薇没说话,重重地放下了筷子,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速朝着客厅走了过去。陈染音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过去。

秦薇坐到了沙上,迅速把纸箱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的那一刻,她的眼眶更红了几,眼泪顷刻间便涌了出来。

她缓缓抬起了手臂,轻轻地将手放在了箱盖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摩挲着儿子的名字,像是在抚『摸』儿子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