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曹皇后试用了下弓奴,被弓奴的威力震撼到。
“一定要大量制造,送到三军每个士兵手里。”说完,她忙问道,“制造弓奴的成本高不高?”
“比普通弓箭肯定是要高一些,但是和我现在用的弓箭相比,那肯定低。”赵旸让皇城司制作弓奴的时候,对他们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成本不宜过高。如果制造弓奴的成本过高,那就得不偿失了。“适合大量生产,我已经让皇城司的人先做出一批,然后偷偷地送到边境。”
曹皇后轻点了下头:“就这么安排。”之前听儿子说的时候,曹皇后就知道弓奴的威力很好,但是当真地把弓奴制造出来,它的威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三军将士有了弓奴,在面对辽夏军队的时候,胜算会大一些。”
赵旸对曹皇后神秘地笑了笑:“嬢嬢,弓奴可不是最终的利器。”弓奴制造出来了,接下来他得把木仓、大|炮、地|雷、手|榴|弹等热武器弄出来。
曹皇后闻言,目光诧异地望着笑得高深莫测的儿子:“你之前不是说弓奴是最大的利器吗,现在怎么又不是了,你又想制造什么兵器出来?”
赵旸摇了摇食指,故意卖关子地说道:“暂时不告诉你,但是肯定要比弓奴厉害。”
听到赵旸这么说,曹皇后非常期待:“我等着。”
赵旸微微皱眉地说道:“不过想要制作出来,恐怕会很难。”木仓不是那么好制造出来的,只怕皇城司的人要实验很久才能做出来。不过,好在他知道木仓的结构。
上辈子,他是射击俱乐部的会员,对木仓是非常了解和熟悉的。还有,他的木仓法很不错。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射箭也射得非常准。
“难的话,就慢慢做,皇城司的人应该能做出来。”曹皇后见儿子把弓奴弄出来,对儿子充满信心,相信儿子也能制造出来他的秘密武器。
“皇城司的人做事还是不错的。”赵旸忽然想到他答应给皇城司的人赏赐,腆着脸问他嬢嬢要东西,“嬢嬢,皇城司的人制造出来弓奴,理应奖赏,你给我点钱,让我奖赏他们呗。”
“我明日给张茂实送去,让他送到制造出弓奴的人手中。”曹皇后笑道,“皇城司的工匠是应该奖赏。”
“那就交给嬢嬢了。”赵旸站起身对曹皇后行了个礼,“嬢嬢,我回去了。”
“晚上看书不要看得太晚,早点休息。”在学习方面,曹皇后完全不用为儿子操心,也不用担心儿子不学好。
“嬢嬢,明日小娘娘来找你,你让她再帮我做红烧肉,我下午带去给苏轼他们吃。”
“好。”
“嬢嬢,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赵旸每天早上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起不来那么早,来坤宁宫给曹皇后请安,所以他都是下了学,午时来坤宁宫用午膳,给曹皇后请安。
“殿下,我们现在有了弓奴,是不是该去打猎了?”曹许一脸激动地说道,“过段时间就彻底暖和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去打猎,然后试试弓奴的效果。”
“我看你想打猎是真。”赵旸一眼就看穿曹许的小心思,“试弓奴记的威力是假。”
被看穿的曹许讨好地对赵旸笑了笑:“殿下,难道你不想出去打猎吗?”
赵旸被曹许说的心动了:“等过段时间再暖和点,我们就去打猎。”
见赵旸答应了,曹许立马欢呼了起来:“太好了。”
去年,赵旸就跟曹许他们去打过猎,那是他第一次打猎,运气不错,猎到了几只兔子。
“今年打猎,我一定要猎到一只狐狸。”曹许非常有“雄心壮志”地说道。
赵旸送给曹许一个鄙视的眼神:“我以为你说你今年想要猎到一头熊,没想到只是一只狐狸。”
“我倒是想要猎到一头熊,但是我现在做不到啊,我还是先猎到一只狐狸再说吧。”曹许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殿下,你今年想要猎到一头熊啊。”
“我倒是想,不过以我现在这副小身躯,肯定也是不行的。”赵旸想了想说,“我想吃鹿肉,今年就猎一头鹿吧。”他想吃考鹿肉了。
“鹿也不错,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猎。”
“行啊。”
曹家子弟每年都会在春天,或者秋天打猎。而,宋仁宗并不喜欢打猎,所以从来没有举办过春猎或者秋猎的活动。再者,文臣们基本上都不会骑射,对打猎也不感兴趣。武将们倒是对打猎感兴趣,但是不举办春猎或者秋猎,他们再感兴趣也没用。
“到时候把杀破狼军叫上,还有褚越他们。”曹家自己买下一片山,专门用来做围场的。因为这件事情,曹家还被文臣们参过,说曹家举办春猎和秋猎骄奢淫逸,还说曹家残酷什么的。
“好啊,人越多越好玩。”
回到东宫,赵旸先温习功课,接着练字,最后练画。
翌日,晏殊下了朝来到东宫。
赵旸见晏殊手中抱着一叠类似于考卷的东西,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晏先生,你这是……”
“太子殿下,这是前几日太学的入学考卷,臣拿来给您试试。”
还真是太学的入学考卷啊。
“好吧,我试试。”
“殿下,我们开始吧。”
赵旸打开考卷,先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发现题目果然难,他恐怕连及格都考不到。
既然决定试试,那就考吧。不会写的就空着呗。
考卷中关于《论语》的内容,赵旸全部会写,但是关于《大学》或者《中庸》等书的内容,他就不会了。其实,他有很多是会的。
在他接受晏殊教导之前,他被曹皇后和宋仁宗,还有空净大师教过四书五经。虽然曹皇后他们教的非常浅,但是赵旸却全部记的。不过,他不想让晏殊知道,不然晏殊一定会加大他的学习任务。他才六岁,可不想从早到晚学习四书五经。
晏殊见赵旸把有关《论语》的部分全部答对,心中很是满意。太子殿下早已学完《论语》,时隔一段时间,太子殿下竟然还能把《论语》记得清楚。
做完有关《论语》和一些《孟子》的内容后,赵旸就不做了。
“先生,我只能做这些了,其他的没学过,我做不了。”虽然太学的入学考卷很难,但是他要是真的全部做的话,也能做出来。考不了满分,但是勉强能考个七八十分。
晏殊也不勉强记让赵旸把所有的题目都做完,“太子殿下,您再试试这份考卷。”
赵旸接过一看是考写文章和诗词的。题目果然是仁德。
这太学的考试就不能考一些跟民生有关的内容么,天天考仁德、仁义、仁政有什么意思。
“先生,太学考试是不是天天让学子考仁德和仁义什么的?”赵旸没忍住,毫不客气地说道,“他们是不是天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晏殊被赵旸这个问题问得惊了下,随即面露惊疑地问道:“太子殿下,您为何这么说?”
“你看看这文章考的是什么?”赵旸手指着考卷,满脸不悦地说道,“考的是仁德,我看过几年前的太学的入学考卷,考的最多的就是仁德和仁义。除了仁德和仁义,太学就没有别的东西可考吗?”
晏殊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一脸慈祥地笑道:“殿下,您觉得该考什么?”
“民生。”赵旸板着脸说道,“整天考这些仁义道德,不考民生,只会让学子们读死书,而不知道民生。不了解民生的学子,日后入朝为官只会讲一些大道理,不会为百姓做实事,因为他们不知道百姓想要什么。”他这最后一句话,把当朝不少文臣都给骂了。
“张口闭口就是仁义道德,以为学子们这样就能变成仁义之士么。”赵旸越说越有气,“太学身为大宋最高学府,就这么教导学子们,把学子一个个教成书呆子么。”
晏殊没想到赵旸会这么生气,他非常惊愕。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为这句话,导致学子们一直都觉得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于农工商给为伍。”赵旸沉着脸,语气充满怒意,“不少学子觉得自己是读书人,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应该让他们去了解民生,这是错的。如果太学教出来的学生是为了功名利禄考科举,入朝为官,而不是为了造福百姓,这太学不开也罢。”
晏殊惊愣半响才回过神来,目光非常吃惊地望着赵旸。
“身为大宋最高学府整天都在教导学子们什么。”赵旸认为太学身为大宋最高学府,就更应该做个表率,不仅教导学子们经史子集,也要教导学子们民生,让学子们了解民生,更要让学子们知道他们读书到底为了什么。“一群迂腐教出来另外一群迂腐。”
曹许见晏殊被赵旸的话吓到了,心里别提有多爽。当然,他忍住没有笑出来。
晏殊忽然非常郑重地向赵旸行礼:“太子殿下……”
赵旸见晏殊突然朝他跪下来,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他,打断了他的话。
“晏先生,你干嘛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太子殿下,您刚才的话震耳发聩。”晏殊现在的心情非常激动,他没想到年纪尚幼的太子殿下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的是太让他意外了。“臣很高兴。”
“先生高兴?”赵旸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先生会生气。”
“不,太子殿下您刚才的话说的非常对,很多学子读书考科举是为了功名利禄,而不是为了造福百姓。”晏殊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是教导他们先生的不对,是先生们给学子们输入了这错误的想法。太学身为大宋最高学府,理应教导学子们好好读书,为朝廷效力,为百姓造福,而不是为了权利。”
“太学身为大宋最高记学府,理应做天下学府的表率,这样学子们才知道他们读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赵旸心里清楚,即使这样做,也不可能每个学子读书考科举为了造福百姓。不过,即使学子们读书考科举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等他们考中,入朝为官,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后,或多或少能想起来造福百姓一事。
“太子殿下说的对,是臣疏忽了。”晏殊听了赵旸这番话后,心里有些愧疚。“臣会跟太学的教授说这件事情。”
“好好地跟他说。”赵旸想到了范仲淹,微微蹙了下眉头说,“范范当年对太学进行改革,没有改革到底。”
“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办好此事。”
“有先生帮忙,应该能办好此事。”赵旸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太学不要玩阳奉阴违,表面敷衍。”
“太子殿下放心,臣决不允许太学阳奉阴违。”
“等过两年,我大一些,就去太学读一段时日的书。”赵旸神色严肃地说道,“我要亲自去看看太学是怎么教导学子的,学子们平时又是如何读书做事。”
“殿下,您有心了。”
“先生,学子们是大宋的栋梁,所以必须教导好他们。”赵旸说着说着,幽幽地叹了叹气,“如果学子们都被教成迂腐,大宋危矣!”
晏殊闻言,心头狠狠一震,神色一凛:“太子殿下说的对!”
“先生,大宋需要的大臣是能造福百姓,能做实事,而不是张口闭口仁义道德的人。”这些话,赵旸早就想说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说。今天正好有个借口,让他把这些话说出来。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今天的太子殿下着实让晏殊吃惊意外。太子殿下真的是每一次都给他惊喜。
“先生,你一定要好好地跟太学的人说。”
“是,太子殿下。”
“先生,这份考卷,我就不考了。”赵旸说道,“我之前写过有关仁德的文章,没必要再写了。再写,我也写不出什么了,毕竟我学识有限。”
“是,殿下。”晏殊把考卷收了起来,“殿下,我们读书吧。”
“好。”只要不写有关“仁德”的文章,赵旸都可以。
上到午时,赵旸上午的课程才结束。
“先生,我下午要去看望朋友,没空继续跟你读书,你明日再来东宫。”
“是,太子殿下。”晏殊下午要去一趟太学,好好地跟太学的教授说这件事情。“殿下,臣告退。”
“先生慢走。”
等晏殊离开后,曹许不解地问道:“殿下,你跟他说那些话做什么?”
“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赵旸撇撇嘴说,“太学早就该整一整了。”
“殿下,再整也没用啊,这天下还是迂腐多啊。”曹许对读书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总比不整强,我可不想以后我的大臣们全都是迂腐,张嘴闭嘴的都是仁义道德。”赵旸满脸嫌弃地说道,“仁义道德又不能让老百姓吃饱饭。”
“殿下,他们就是假惺惺。”曹许嫌恶地说道,“别看他们经常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他们没几个人是有仁义道德的,一个个都是虚伪至极的人。”
“也不全是虚伪的人,不过大多数都是。”赵旸抬手拍了下曹许&记30340;肩膀,“走了,去坤宁宫用午膳。”
“今天中午应该有红烧肉吃吧。”昨日见苏轼他们三人吃红烧肉吃得那么香,曹许被他们馋到了。
“小娘娘应该做了。”
在去往坤宁宫的途中,赵旸跟曹许在聊春猎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元松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人,连忙对赵旸说道:“殿下,前面是陈美人和郡主。”
赵旸闻言,抬眸朝前面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因为隔得太远,赵旸并没有看清楚陈氏母女的模样。
曹许好奇盯着前方看了看:“现在是午时,她们不呆在兰林殿用午膳,在宫中瞎逛什么。”
元松猜测道:“她们过来的方向是福宁宫,应该是从福宁宫出来吧。”
“福宁宫?”曹许说着,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官家没留她们在福宁宫用午膳啊。”
赵旸斜了一眼曹许:“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曹许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前方陈氏身边的宫女发现了赵旸,急忙对陈氏说道:“美人,太子殿下在后面。”
陈氏听了后,转身朝后面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太子殿下。
“我们过去。”
元松提醒道:“殿下,陈氏她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