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人,还是朋友?”丁萍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因为有那诡异的“增强版白痴”的力量在,丁萍不敢贸然进入白痴状态。
就在尖刀即将抵达的那一刻,陈安的黑色风衣中猛的窜出了一只手掌!
那是一只被肉色布匹覆盖着的,肌肉强健,布满青筋的大手!
大手抓住那位黑袍人的尖刀,随着“咔咔”声的响起,那刀刃竟是被大手直接捏的卷了刃。
而代价,是大手的气息骤然萎靡。
哭面兔本就是布偶身躯,短暂的“坚硬”依靠的是大量诡异性的加持,让“肌体变异”控制的“棉花肉身”层层叠加,以达到比尖刀更坚硬的程度!
而那黑袍人,则是伸出右手,朝着丁萍的脖颈处抓去。
丁萍的眸子骤然一冷,她不是花瓶,这段时间更是疯狂的练习着古武形意拳,此刻,她白皙的右手呈掌状,以倾斜的姿态朝着男人的右手推了过去。
手掌如灵蛇,紧接着抓住男人的手腕,以腰为纽带,随着丁萍的用力与身体的倾斜,一下子将男人的手臂连带着身子扭了过去!
...
与此同时,那平凡的男人伴随着诡异童谣出现后,那亚麻色长发的女人愣在了原地。
在她的身旁,模糊间出现了一个个黑漆漆的影子,可以看出是小女孩的轮廓。在周围杂物与木板的阴影处,一根根黑色的扭曲的“树干”蔓延开来,在树干蔓延出的枝丫处,隐约可见一只乌鸦似是在笑哈哈。
那平凡的男人走到女人面前,推了推黑色边框眼镜,一对平静而淡漠的眸子,注视着女人。
他的喉咙微微鼓起,稚嫩的女童咿咿呀呀的歌声再度响起。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这一刻,周围模糊的女孩影子中,响起了微弱的哭泣声。
那声音稚嫩,而扭曲。
“你...”那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女人眸子失神,她张开起了皮的嘴唇,鼻子微微皱起,她的脑海中满是悲戚的嗡鸣声,仿佛自己这一刻变成了那唱着歌谣的小女孩!
就在此刻,那一旁一只没有动静的黑袍人,猛的抬起了干枯的右手,那消瘦的皮包骨的指尖,朝着女人遥遥指去。
“驱散。”
他干哑道。
这一刻,那女人脑海中恢复了清明,她的眸子骤然一冷,随着灵性的波动,她开口道:“你有罪,理应得到审判。”
...
丁萍这边,那男人被丁萍反手擒拿住后,紧接着身影骤然消失!
又是这个瞬移...丁萍四处观望,见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她不禁银牙微咬。
“丁萍...”陈安有些有气无力的声响响起,他的眸中隐约可以看到红血丝,眸里有些水润,像是经历了一场难以言喻的痛苦。
“你没事了?”丁萍看向陈安,将他拉起,随后急切道:“来了个人,应该是一起接了这个任务的玩家!”
陈安揉了揉眼睛,略微沉吟,实际上刚刚的“审判罪孽”对他并不致命,因为那太假了。如果真的是“她”,“她”会笑着和自己说:“没关系”。
并且,最后的时候就像是突然被打断了一样,自己骤然解脱了。
可那依旧勾起了他心中最不想回忆与面对的东西。
缓缓看向前方,那里布满了扭曲的阴影,黑色的虚无的树干与诡异的笑声,一个平凡的男人伫立于此,似是在与女人对峙。
陈安凝固的视线看向那男人,紧接着,他的瞳孔便是骤然收缩!
“我们,走吧,这场战斗我们无法参与。”陈安轻声道。
丁萍抿了抿嘴,现在这里是三对三,但自己和陈安几乎没有战斗力。
“合适么?”她看了眼陈安,犹豫道。
陈安则是道:“那个男人,你认识。”
“我认识?”丁萍一愣。
陈安点了点头,他遥遥指向那在与亚麻色头发女人对峙的男人,目光有些复杂:“他是刘能啊,在你我的第二场游戏中...死去的刘能。”
丁萍的眸子,骤然收缩。
她没有多废话,直接开启了“白痴”状态!
而陈安则是在最后一刻,以灵性沟通了笑面兔。
在他的眸子陷入呆滞,被丁萍拉着朝内城退去的时候,他的大衣中,悄然落下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兔子布偶。
那丑陋的兔子布偶“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就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
而变成“白痴状态”的陈安则是迟缓又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思绪虽然被“白痴化”了,但笑面兔主动与自己进行的“视线共享”却可以存在!
自己虽然无法敏锐的思考,但眼前的画面依旧可以变成笑面兔的视线!
...
就在亚麻色长发女人对刘能用出“审判罪孽”之后,她起了皮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个弧度。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罪孽,哪怕是毫无感情的杀手,心中也有着柔软的一面。
世界上没有纯粹的黑也没有纯粹的白,当“审判罪孽”无法引诱人心的忏悔时,他犯过的微弱的罪,只要曾经有哪怕一丝的想法,认为过这是罪,都可以化成囚禁与杀死自己的武器!
与此同时,就在那第一个黑袍人身影消失后,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能的身后。
一柄备用的,更短一些的刀子,已然闪烁着寒芒。
可刘能的眸子依旧平静而淡漠。
那诡异的歌谣,依旧在唱着。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捡起了斧头走向了妈妈。”
随着歌谣的响起,那周围扭曲的黑影猛的变的高大,就像是一个个成年的男人!
一个个模糊影子人的手中,出现了一柄柄斧头。
好似歌谣,变成了现实。
随着那一柄柄斧头悄然举起,亚麻色长发女人的眸子,骤然凝固了。
她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惊恐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