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吟:“这个醋你也吃?”
“我只是想问问。”
舒半烟似乎很喜欢他,她能看得出来。
可她终究是云大的学生,倘若陈寒峥真的坏,那一切都是悖论。
他们就不应该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一个是正义,一个是黑暗,不可能碰撞。
傅叙敏锐,笑了笑:“帮舒半烟问的?”
“嗯。”温吟点头:“他们之间,挺复杂。”
“他们的个人感情,让他们顺其自然的会好一些。”
温吟侧头看他:“为什么?”
“如果陈寒峥真的喜欢,他会自己主动,他身份如果真的坏,就算喜欢也不会接近她。”
“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好,那么他做的这一些事情竟然是有目标的,是有上级的。”傅叙:“那他这一生绝对不会拘泥于爱情里,甚至于这一生都不会找女朋友。”
“有些人的使命如此,家庭只会成为他们的拖累。”
“所以不论他好坏,你都没有告诉舒半烟的必要,过一段日子她会忘记,毕竟还小。”
对于这个,傅叙是理性分析的,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理性是理性,可是这么说也有一些冷漠。
但冷漠似乎是男人的天性。
陈寒峥是,傅叙也是。
甚至颜卿他们也是,似乎在这一些干大事的男人眼里,感情都是牵绊,都是忌讳。
温吟舔了舔唇瓣,没说话。
毕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可以为了事业牺牲自己的人生,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傅叙冷漠,对她却不冷漠。
她抱住了他,埋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只是觉得,越是高层的男人,得到他们的感情就越是难能可贵。
傅叙垂眸,抱着怀里面的小姑娘,他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他揉着她的发丝,语气温柔:“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身份,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猜测。”
温吟一听,立马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期待,这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舒半烟,也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
傅叙看到小姑娘这么一脸兴奋的表情,眉梢微微挑起:“就这么高兴?”
“你快说。”
他的观点向来在常人之外,在她的意料之外,他总能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看人也是。
“先说好,仅是个人猜测,没有实质证据。”
温吟疯狂点头。
傅叙轻笑:“他是杀手。”
“我知道。”
傅叙淡淡的添一句:“军事杀手。”
温吟满脑子问号。
“顾名思义,他为正义的一方办事,但游离于体制之外,上方可以下达命令,可杀了人,人命是算在他个人身上。”
有些时候,办事不能总那么的讲究章程,那些规矩固然好,但有时候也是拘束。
而游离之外的,自然是好的帮手。
温吟皱眉:“那这也太过分了,荣誉他一分不沾,罪过全是他的,所以他在通缉榜。”
傅叙:“我这也只是猜测,毕竟他从不滥杀无辜,从我看到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来说都是死罪。”
“荣誉他是一分不沾,可也没有任何人去沾他的那分荣誉,他只是在做章程之外的好事儿,只是在做一个不被大众认可和接受的好人。”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去无声无息的解决的。”
傅叙说是猜测,可温吟知道,这已经是八九不离十就是如此了。
“陈寒峥这样的人难能出现一个,所以他每一次都能从监狱逃跑,是因为有人在给他开绿灯?”
傅叙摇头:“没有,他个人能力足够强,越狱逃跑,全然凭自己。”
“我听着有些生气。”温吟看向傅叙:“他也是一条人命。”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能有这样活着的人?
这是在她的认知之外。
她只认为有极致的坏和极致的苦,没有想过有陈寒峥这样特殊的存在。
那样活着真累。
他全然不把自己当人,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活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工具人。
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傅叙语气淡淡:“没有人逼他,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哥哥……”温吟拧了拧眉,眼神柔软:“如果是真的,他是真的自愿的吗?”
“会不会有逼迫——”
陈寒峥看上去是一个乐观的人,从表面来看,他身上没有任何杀手具备的气质。
“不会。”傅叙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怎么做怎么选,在于他的想法。”
这一天,温吟觉得自己世界观被傅叙刷新了。
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舒半烟,但也更不能去找陈寒峥算账讨公道。
毕竟一切都是他们双方自愿的。
陈寒峥也只是满足她,更没有给过任何承诺。
快要到年三十的时候,傅叙回傅家了。
走之前再三嘱咐她自己在这边要听话。
温吟连连点头。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听话的,我在这儿又不能乱跑,最近又没有什么事情,当然是会待在家里乖乖看书。”
傅叙眯了眯眼看她:“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温吟就是一只小狐狸,脑子里面的小点子很多。
有些时候他也摸不透。
快要过年的时候,寺庙的香火是旺盛的。
云城有一家寺庙格外的灵验。
温吟发在了群里。
[有要和我一起去拜一拜的吗?听说特别灵。]
顾一瑾:[我得在家看书。]
沈盼:[虽然很想去,但是我回家了,没有在云城。]
舒半烟:[我跟你一起去。]
她们约好以后找司机开车到了寺庙。
这里的人很多,挤挤攘攘的,刚到门口就能闻到香火的味道,浓浓的。
舒半烟看了眼旁边的温吟:“真的很灵验吗?”
“不知道,试一下就知道了,网上挺多人都说很灵,不然这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这也是温吟第一次来拜寺庙,从来不信神佛的。
也是舒半烟的第一次。
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一个温婉娇气,一个明媚潋滟,可走在一起,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温吟:“你想要许什么愿?”
舒半烟:“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过这个寺庙这么多人拜了的话,佛祖能够理得过来吗?”
温吟笑了起来:“我怎么知道?可能拜的是一个安心,一个寄托吧。”
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总要把希望寄托在神身上,寄托在看不到的东西身上。
未知的,总是最好的。
她们排了挺长的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落日余晖,火红昏暗,天边夕阳格外好看。
温吟拍了一张照片,给傅叙发了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回:[去干什么了?]
[到寺庙了。]
[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