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半烟觉得，说了也没用。
他现在的温柔，转瞬即成空。
他生性就是凉薄的，现在在没有任何的对比和驱使之下，他可以安慰安慰自己哭了，但是一旦有了对比和某一些事件的驱使，那么她将毫无意义。
舒半烟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那电影。”
陈寒峥皱皱眉，直觉告诉他，并不是因为电影。
可她不肯说，他不再追问。
绕了一圈儿到驾驶位，他系好安全带看向舒半烟：“还想去什么地方玩么？”
“回家吧。”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公寓。
沈盼还没睡，在看书做作业。
陈寒峥没有上楼，挥挥手跟她说再见。
舒半烟皱眉，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一股空虚感。
两个人之间站得远远的，走几步就可以接触得到。
可也只是短暂的。
“你今天晚上会去哪儿？”
陈寒峥歪头笑了笑：“哪儿都去。”
“上楼吧，外面冷。”
舒半烟脚步缓慢的离开。
听到后面车子启动的声音响起，回头就看到扬长而去的车，眼前瞬间一片空荡荡。
心就像被什么揪着一样疼。
舒半烟在楼道里待了很久。
沈盼消息发过来：［烟烟，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舒半烟回复她：［你先睡吧，我会晚一些回来。］
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不好看，省得被沈盼问东问西，还是避开她的好。
……
舒半烟最后收到了陈寒峥的一条微信消息：［晚安。］
她咬了咬唇瓣：［3月份我生日，你可以陪我吗？］
陈寒峥看着消息，眸色深深，很想回可以，可现在多是身不由己，只能回复：［再说，现在定不了。］
这个答案算是在舒半烟的预料之中，可是还是会很空落落的难受。
回完这一条消息，他靠边儿停了停车。
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林荫路下，树影被路灯照得斑驳，男人坐在车里，脸上没有什么生气。
越是答应她的要求，就越是近距离的接触了前所未有的生活和温馨。
以前不觉得，可越是跟她待久了，就越是觉得安定的过日子没什么不好。
以前总觉得普通人日子是平淡的，无非柴米油盐，结婚生子，也没人和他说过，平淡的生活能让他觉得如此美好。
比刀尖舔血，成天都在血腥里的刺激美好太多。
舒半烟在磨灭他身上该有的野性和警惕。
对于杀手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他深深的吸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轻嗤的笑了笑。
最终直接把烟捻灭。
小姑娘心思真奇怪，他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的心思他不是看不透。
她想谈恋爱，他不能，关键是和他这种时间都腾不出来又时刻都有危险的人谈恋爱有什么好？
“叮——”一条消息进入手机。
［当断则断。］
陈寒峥嗤笑一声，删了这条消息，这回，他不会再言而无信。
……
云大。
温吟刚下课出教室
就看见前面站着一女人。
李倪媱来了。
温吟皱眉：“你过来学校干什么？”
“妈妈只是希望你从你傅哥哥那里搬过来，我在这边也买了房子，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是你的亲哥哥，你这么总都在他那里也不好，对于女孩子来说，名声也不好。”
温吟冷笑：“以前你把我乱扔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对我名声不好？”
李倪媱：“以前你还小，现在你长大了是大孩子了，这跟以前不一样。”
“妈妈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但是妈妈也没办法。”李倪媱咬着唇瓣：“我……我也有在努力想要给你好的生活。”
“现在我是有这个能耐了，你就搬去妈妈那里住，妈妈照顾你。”
温吟摇头：“不用了，我在他那儿住的挺好。”
“温吟，你叨扰他太久的话，会留下把柄再傅家。”
“他是他，傅家是傅家。”温吟看着她：“他们之间是区分开来的。”
“他就是傅家的人。”
温吟没有心思和她多牵扯。
“你来学校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一件事情吗？”温吟看着李倪媱：“如果就是这一件事情，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我也不会跟着你走。”
“温吟！”李倪媱咬紧牙关：“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温吟目光平静的看着李倪媱：“我以前听话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要我，现在不听话了，总想着我回去，是不是我以前就不该那么听话呢？”
这些话，就像刀子往她身上扎。
“吟吟……”李倪媱：“你不懂妈妈的良苦用心。”
“我已经和你爸离婚了，以前我拗不过他，我也是一个没有本事的家庭妇女，只有你爸爸才能有钱，我想要你好好活着，你爸爸给钱了才能给你治病，依照我的能力，我根本就没有钱给你治病。”
“所以我只能硬撑着，你爸爸把你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我也想着再脱离他，可是我没有办法。”李倪媱说着泪眼婆娑：“吟吟，我真的没办法……”
温吟深吸一口气：“你就应该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女儿，反正你不止我一个女儿，你能在温家生活的很好。温诺也是你女儿。”
“不、不是的……我生活的不好。”
“为什么？”温吟看着李倪媱，直逼她问：“因为温明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知道我不是亲生的，知道你出轨了，所以你在温家过得不好，让你也跟他一样，任由我去哪儿，是吧？”
“啪——！”李倪媱抬手就给了温吟一巴掌。
在教学楼的走廊，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引来了周边人的注意。
温吟感觉自己一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她舌尖微微顶了顶腮帮子，冷眼看着她，冷笑一声：“打完我你满意了？”
李倪媱手颤抖，自己也是一时气头上，接受不了自己亲生女儿说自己出轨，她没有，那不是她的本意。
“对不起对不起，吟吟我……”李倪媱去拉温吟的手。
温吟甩开就走。
李倪媱也不想在学校里给女儿丢人，立马跟着她的步伐往校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