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峥笑了笑:“我只是解决他们要解决的人,他们从没说过要我去解决那些人。”
他们从不下达什么命令,可一切都是心知肚明。
舒半烟气的起身:“凭什么?”
陈寒峥把她压下,压进怀里,语气又低又缓,格外的平和:“没有凭什么,自愿的。”
“那你也可以不做这个了。”
“是啊,是可以。”陈寒峥:“那就一直躲躲藏藏的过着。”
“有些路,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
“我把我的生命交给我脚下的这条路,直到这路的尽头,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他指腹摩挲玩儿着她细软的发丝,轻笑一声:“不怪他们把我当工具,我其实也没把我自己当人。”
他这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舒半烟只觉得此刻,有些呼吸困难,心脏发疼。
陈寒峥从来不提及这些事情。
她一直以为,他是活得肆意潇洒的,起码看上去没人比他能更洒脱。
舒半烟抱住他。
“我陪你走到路的尽头和生命的尽头,以前你孤单的走,现在我给你做伴。”
陈寒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做好我的女人就行,做什么伴?”
舒半烟心思很沉重。
她理解到他需要抗下的东西多艰难。
以及他从前的不对她作任何承诺,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这样的处境,确实是没有办法做任何承诺,如果做了承诺,就像是画大饼一样。
“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样一条路?”
陈寒峥语气平静:“我从小是个孤儿,被一位老人收养,没多久被拐卖,我自己跑出来了,但生了很严重的病,我没有钱。”
“这件事情上过新闻,群众们看到了,他们为我捐款,也有志愿者照顾我。”
陈寒峥看向舒半烟:“其实我以为,等我出院以后,我的生活会回归平常。”
“但就在我出院那一天,我又被他们带走了,他们是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
舒半烟心提着:“那现在那个组织呢……”
男人的语气格外平淡,却带着不羁的调调,轻描淡写的:“我灭了。”
“但是这个组织早就被警方盯上,我跟着他们被迫做过许多事,我挺没办法。”
“再后来,就有了现在的我。”
陈寒峥说:“以另外一种方式保护这些民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本来我的命也是他们给的,反正我是一个罪人的身份。”
“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世界上穷凶极恶的歹徒太多。
这些歹徒是怎么灭也灭不完的,可是灭一个就会少许多的人受伤害。
“陈寒峥。”舒半烟摸了摸他的脸:“辛苦了。”
“上天一定看得见。”
陈寒峥吻了吻她:“他若是看得见,就好了。”
“他若是看得见,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的不公道。”
“没有公理可言。”
“不想这些难过的事情。”
男人哼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脸:“我这不是……跟你交代一下我的过去么?”
舒半烟:“那你过去交过女朋友吗?”
他笑:“你是第一个,也是这一辈子唯一一个。”
“你比以前会说话多了。”
男人吻她:“你训得好。”
他逗的她笑。
身在黑暗的人,会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光芒和温馨。
......
另外一边。
林小小输液好了以后。
傅末他们重新出发。
顾一瑾太累了,上车就睡。
到了目的地以后,傅叙在门口接,傅末把林小小抱进房间里睡。
傅叙声音小:“来的挺慢,动作快些,我得回屋。”
“一会儿我那小祖宗醒了找不着人得哭。”
傅末挑眉:“现在她那小情绪这么脆弱?”
傅叙笑:“孕妇么,是这样的。”
“真能秀。”傅末:“院子钥匙给我,你回去就是。”
傅叙看了看车内顾一瑾:“里面那位,你也自己处理?”
“嗯。”
“未来弟妹?”
傅末:“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别乱说。”
男人笑了一声,把钥匙扔给傅末:“但有一捺了。”
傅末勾勾唇:“恭喜你,抱得娇妻归。”
他笑:“恭喜早了,娇妻还没有娶进门,但早晚也是傅家媳妇。”
顾一瑾是被傅末叫醒的。
顾一瑾神智都是恍恍惚惚:“到了?”
“睡得还挺实。”傅末看她:“对我就这么信任,不怕我把你拉到哪个荒郊野岭卖了?”
顾一瑾揉揉太阳穴,清醒一下:“我相信你不会知法犯法。”
“你相信我,只是因为我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傅末看她,眸底漆黑一片:“男人的劣根性都是统一的。”
“你这是在告诉我,让我远离你。”
傅末摇头:“是在告诉你,除了我以外远离任何男人。”
顾一瑾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么晚了,他们应该都已经睡了,我们先去住酒店吧。”
“住酒店住上瘾了?”
“回家了,住什么酒店?”
傅末从小也是在傅家院子长大的。
这老宅,也是有他们一家的位置的。
不过他们都没有在本地发展,不经常回来。
“小小呢?”顾一瑾现在才发现林小小睡了。
傅末单手插兜:“睡着了,刚刚抱进房间去睡了。”
他看着顾一瑾,嗓音清冷磁性:“本来也想这么抱着你进房间,怕你醒了,骂我流氓。”
不知道怎么的,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脑子里面就脑补了他抱自己的场景。
脸上莫名的一阵红晕。
“幸好你没抱,不然我会给你一巴掌。”
“起床气?”
顾一瑾:“是警惕性。”
男人呵呵一笑:“那你现在脸红什么?”
顾一瑾:“.......”
先生高手在于各个方面都细致,都能够拿捏着人的心境。
似乎每一个话题都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的。
总是冷不丁的就落进了他的话坑里。
顾一瑾深吸一口气,下了车:“你真的很狡猾。”
傅末按了一下车钥匙,锁了车门,语气淡悠悠的:“怎么说?”
“.......”说不出。
一会儿又要被说是她太自恋。
“没事了,睡觉吧,今天晚上很困。”
傅末与她并肩走着,比她高了一个头,不冷不淡的问她:“坐车累吗?”
“有一些累,肩膀疼。”
“嗯,明天订婚宴,结束后找个地方给你捏捏,找个按摩师来。”
“不用了。”
傅末脚步顿住,看着她一笑:“顾小姐不太会心疼人。”
“?”
“你都不问我累不累。”傅末:“开车的不是更累么?”
他挑眉:“你以为我叫按摩师过来干什么?”
顾一瑾唇瓣张了张,半晌过后才开口:“抱歉,我以为傅队长的体力很好来着。”
傅末:“........”
拉扯高手,高下立见。
可究竟是顾一瑾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这么以为的,那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