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道:「或许是我平时不擅交际吧?」
其实他没好意思说,咱俩出身不同。
我是锦衣卫出身,别人都知道我家族在安陆专门负责盯着兴王府,怕跟我有来往而连累前途;反观你虽然只是翰林院编修,却是户部尚书之子,论后台,你比我可强多了。
你这是有好的资源,却不知利用,当然你那老爹也不太想调动这些关系。
却是在我这个女婿,甚至可说是外人身上,你父亲却坚持要替我出头。
儿子不顾,顾女婿……意思是孙交怕我到了户部主事的位子上,继续「胡作非为」影响朝廷安定呗?
「来,继续喝酒。敬道你就以茶代酒好了……反正今天我不用去国子监。」孙京也不知说点什么好,干脆又举起了杯子。
「好。」
朱浩举杯与之相碰。
孙元叹了口气,明显心里有话,没说出来。
朱浩却在想孙交的目的。
孙交真觉得他在翰林院中能更有作为?
先前孙交知道他那么多秘密,应该很清楚自己能为新皇做什么……或许只是想让自己被困在翰林院这个笼子里,不要出来搅动朝廷那一潭浑水吧。
……
……
孙交当天还真去见了吏部尚书乔宇。
尽管如此做很冒失,但孙交执意如此,甚至直闯吏部衙门,跟乔宇在公衙内私下会面,有点不顾身份和世俗眼光的意思。
「志同兄这是作何?为了朱敬道之事,竟然这般前来,难道不怕外人误会?」乔宇有些为难。
论私交,他跟孙交关系很不错。
孙交性格耿直,在朝中其实没结交太多朋友,但因二人都曾受名臣王恕的赏识和引荐,属于「同门」,孙交入朝早,做事能力更为优秀,此番回朝前,孙交在朝的声望可比乔宇高多了。
但乔宇的才名更高,属于文人典范。
孙交则是职业政客。
孙交道:「我这把老骨头,还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旁人想说,就让他们说好了;再者,我来其实也是为避嫌而拒绝将朱浩调入户部……他年纪轻轻,在翰苑中无任何过失,草率迁六部,我认为坏了朝廷选人用人的规矩!」
乔宇苦笑道:「就算是一甲进士,朝中职务调动,也属于稀疏平常吧?」
其实乔宇还想说,朱浩下面的榜眼杨维聪,刚进翰林院不到半年就外调了,还是去南京,朱浩这都算晚的,且不是留在京城吗?
「所以就算我这把老骨头出面为他说话,也不能收回成命?」
孙交显得异常执拗和顽固。
乔宇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显然朱浩要被调户部主事,他乔宇非始作俑者,甚至吏部整个都是听命而为,现在谁都知道真正能决定这件事的人是谁。
你孙志同跑吏部来闹,意义何在?
你要找,也该去找杨介夫,找***嘛?欺负我是软柿子好捏吗?
乔宇迟疑后问道:「此事,志同兄还是去跟敬道私下谈谈比较好。敬道虽高门出身,忠良之后,但朱家在朝却无依靠,你就算要为其出头,也要看清楚局势。再说此调任属于临时性质,只要他在户部做事得当,或许几月后就能调回翰林院,就跟去年的达甫一般……」
乔宇还是忍不住提到了杨维聪。
要说这个户部专司管理皇庄主事之职,最先从翰林院调任过去的还是杨维聪呢。
只是因为杨维聪「办事不力」,才早早调回翰林院,后被外放南京。
这其实也算是打了一个样板,明确告诉孙交,你女婿孙交进户部当主事,估计也不会太长时间,看看这个管理皇庄的主事,前后两任,杨维聪和唐寅,哪个干长久了?就算最近两个多月这职位空缺,皇庄运行得还不是好好的?
要想这是朝廷对你女婿的历练,而不是折磨,这样你就能心平气和接受安排了。
孙交好似赌气一般:「不会是因为介夫觉得,朱浩是我这把老骨头的人,所以才刻意将他调到户部来的吧?」
「啊?应该……不会吧?」
乔宇一阵无语。
这孙交怎么这般冥顽不灵呢?
孙交放出了狠话:「那你就去跟介夫说,若是执意要调朱浩出翰苑,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调到我户部来!若他执意如此,那老夫这户部尚书便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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