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发现了越州按察使逃亡的踪迹,顺着痕迹一路向北,要将越州按察使生擒。
听到身后追兵的动静,越州按察使跑得越发快,率先到了梅山溪。只是面对着梅山溪的涛涛河水,又没有渡船可行,按察使勒住马头,回头看向越来越近的追兵,悲道:“看来是天要亡我!”
陈术士道:“还没有,我有一法,可以保诸位过河。”
陈术士下了马,他拘起一捧水泼在空中,念着咒语,忽地,梅山溪便生出雾气来,在风中散开,遮蔽了视线。
战马发出不安的躁动,对术法起了反应。
陈术士道:“还请诸位将马蹄用布裹住。”
他走在水边挥舞着桃杖,他的羽衣伴随着他的咒语在雾中翻飞,而后他猛地举起桃杖,狠狠插入水下的泥沙,只一瞬间,猛烈的寒气就从桃杖上蔓延出去,梅山溪的水停止了流动,结出厚厚的冰层。
“诸位,快走吧。”陈术士握着桃杖,他的脸在迅速的苍老下去,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生命。
越州按察使眼中含泪:“陈师!”
陈术士平静地看着他,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快走吧。”
越州按察使狠了狠心,猛地一鞭抽在战马身上,“驾!”
被蒙住眼睛的战马在冰面上奔跑起来,不断向北。
雾气遮掩了世子的方向,但很快,便有一阵风来,吹散了雾气。
“神明保佑!”
世子高呼一声,加速向梅山溪冲了过去。
远远的,便看到那高冠羽衣的术士倚着桃杖,耷拉着肩膀和脑袋,已经没有了声息。
“乱党妖人!好死!”
“世子,冰面危险,还是等人来吧。”
世子看了一眼还没有跑远的越州按察使,本不该冒险,却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团火气,道:“追!他们去得,我们也去得!”
说罢,一马当先冲上梅山溪。
世子在先,近卫不敢不跟,一个个紧随其后冲上冰面,追击而去。
等他们都冲上冰面,那黑暗中,王、李二将军走到陈术士身边,低声笑了起来。
李将军道:“三哥的他心通真是好法子,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
王将军,又或者说是通泽大王看着陈术士的尸身,道:“本来会他们在河岸斗上一场,我们可见机行事,没想到这术士好狠的心,舍了命来为越州按察使铺路。”
李将军道:“也无妨,如今到了水中,岂不更合我们的意。”
他哈哈大笑,一掌拍在术士的桃杖上,整个桃杖便剧烈的燃烧起来,须臾间,便化作火炬。
这火焰无法被河水熄灭,相反,那冰封的水面却在几个呼吸之间恢复了生机,融化的河水流淌着,术士的尸身落入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远处传来惊叫声,人声和马声交杂在一起,转瞬间就被河水淹没。
王将军和李将军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身后的大军不断靠近,那桃杖已经燃尽,光源被黑暗扑灭,笑声被河水淹没,一切又陷入令人恐慌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