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馨儿人都来了,自是不可能回去的,贺家杰无奈,扔了几颗碎银子给狱卒,让他前头带路。
一路越走越阴森,不知哪个黑暗的角落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鬼哭狼嚎的惨叫,简直惊悚到炸头皮。
就在贺家杰快要承受不住时,前头带路的狱卒终于开口,“贺四少爷,到了。”
这位满脸横肉的壮汉面对贺家杰时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几乎要笑成月牙,然而转首间又是另一副面孔,他粗鲁的踹着木栅栏粗声粗气的哟喝到,“有贵人来看你们了,都起来说话。”
贺馨儿心头堵得慌,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贺家杰便冷斥那狱卒,“下去吧,别忤在这里碍眼。”
“嘿嘿,那小的就不打扰贺四少爷了,你们慢慢聊,不着急、不着急。”
亮子挑着一盏琉璃灯给贺馨儿照着脚下的路,落花则搀扶着她的胳膊,唯恐她摔着,“小姐……”
“馨丫头你不是说都打点好了吗?那些人怎么还是凶巴巴的?
折腾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吃就被他们绑着赶路,他们倒是不用费力骑着高头大马的,咱们只能跟着后面走,慢了还不行,稍磨蹭点就要挨鞭子。
更过份的是把咱们关到这里了也不给饭,说是已经过了饭点,没有吃食了,要口热水也不给,还骂人!”
蒋氏看到贺馨儿就气冲冲的扑上来,“你有没有带吃的?老娘都快要饿死了……”
贺家杰冷哼一声就要骂人,就听贺馨儿急急说道,“姥,你没事吧?没被吓到吧?路上有没有受伤?身上冷不冷?走了一路累不累?”
原来蒋氏闹腾的功夫,吕氏搀扶着王老太太也走了过来,贺馨儿泪眼朦胧的握住宅老太太的手,哽咽着道,“姥,你受苦了。”
王老太太眼睛不好,尤其是王氏过世后,她天天哭日日哭,更伤了眼睛,日头下在近处看人都模糊了,别说在这昏沉沉的地牢里。
还好贺府的琉璃灯光线亮,她才勉强能看清贺馨儿的小脸,“馨丫头瘦了,哎呀,这手怎的这般凉……”
贺馨儿瞬间破防,泪水哗哗直流,“都是馨儿无用,让您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份罪。”
“好孩子别哭,姥姥没事,姥姥身休好着呢。我都听说了,多亏有你帮衬着,向东几个才没有的吃了亏去,你可是帮了咱们老王家大忙了……”
蒋氏眼巴巴的瞅着贺家一行人,见跟在贺家杰身后的顺子手里提着不少东西,登时眼睛就亮了,将将还能强憋一肚子牢骚不敢打扰婆婆说话,现在却是再也按耐不住。
“那个、那个……”
她讪讪的笑着打断祖孙两人,“馨丫头啊,你姥还饿着肚子呢……”
贺馨儿赶忙擦擦眼泪,“落花快!赶紧把吃食端出来。”
顺子立马上前,落花弯着腰身取东西,贺馨儿说道,“先倒杯热茶。”
“是。”
主仆两人忙活起来,又亮子就把琉璃灯举得高高的,好照得更清楚些。
“姥,您先喝杯热茶,再凑合着吃点东西。”
“哎。”
吕氏连接忙过茶盏递给老太太,等她一口气喝光了,又接过用油纸包着的肉包子,“娘,是包子,这个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