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是暗流涌动,无数种心思,动作在黑夜交替。
宫内的崇祯,并没有睡多久,天色未亮他就醒了。
坐在软塌上,点着灯,身前还是一堆奏本。
王承恩已经来续第四杯茶了,见崇祯头上都是燥热的细汗,不禁轻声道:“皇爷,天色还早,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崇祯下意识的摇头,道:“睡不着,你去煮一杯浓茶。对了,外面有什么动静?”
王承恩见崇祯这般勤勉,不好再劝,道:“回皇爷,很多人在想方设法的入宫,奴婢与曹太监都给挡了。”
崇祯手里的奏本已经看了好一会儿,还在盯着,头也不抬的道:“都挡了。魏忠贤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
王承恩躬着身,道:“奴婢与曹太监,每个时辰都会去看一眼,没有异常,也没有与外人接触。”
崇祯仍旧盯着身前的奏本,道:“东厂那边,你盯紧了,锦衣卫那边,也不要放松。”
“是。”王承恩应着。等了一会儿,见崇祯不再问话,无声退后几步,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并没有去睡。
崇祯没有看他,目光都在身前的几道奏本上,这些是给蓟州总督阎鸣泰请功的奏本。
‘复喜峰口有功,续宁锦之勋’。
这是主要理由。
崇祯神色沉吟,将几道奏本摆在一起。
复喜峰口,是后金军入塞后退去,宁锦之勋,就是几个月前,袁崇焕等击退后金军,守住了宁远与锦州。
崇祯看了一会儿,将几道奏本扔到一旁,冷哼一声。
他已经从其他奏本看出来了,这阎鸣泰,当时明明逃跑了,后金军退去,他才敢去接管喜峰口,这就是‘收复喜峰口’了?
再说,宁远与锦州艰难守住,与他阎鸣泰又有什么关系?
“等我腾出手来的!”
崇祯心中怒气涌动,这是十多天前的奏本了,内阁那边已经在商议,给阎鸣泰加右都御史、兵部尚书、太子太师衔。
他已经从这些奏本里看出来了,太多无能之辈掌管九边军政大权,肆意妄为,怯战逃跑,之后因为阉党互相包庇,不但不罪,反而歌功颂德,加官进爵,形如儿戏!
崇祯又拿起另一些,一本一本,十分认真的翻阅。
王承恩见崇祯这般勤勉,面露欣慰,不时上前叙茶,换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逐渐大亮。
曹化淳悄悄进来,与王承恩对视一眼,悄步来到崇祯身前。
崇祯已经听到脚步声,随手将手里的奏本放到一旁,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道:“王承恩,给我倒一杯凉茶,说吧,什么事?”
王承恩无声的去倒茶,曹化淳连忙躬身,道:“皇爷,奉圣夫人客氏在浣衣局大闹,求见陛下,并且要为先帝带孝。”
崇祯对于客氏十分厌烦,不想理会,道:“宫里都处理干净了?”
曹化淳道:“奴婢与王太监还在料理,很内监与宫女都已经在遣送出宫,诸位贵人也都安排向西二所,不会影响娘娘今日入宫。”
曹化淳说的的娘娘,自然是信王妃周氏。
崇祯伸手接过王承恩递过的茶杯,慢慢依靠到墙壁上,喝了口,感受着胸腔内的凉爽,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看向王承恩,道:“待会儿,你去接王妃。”
“是。”王承恩恭谨的应着。
崇祯坐在那,静静一会儿,以让头脑更为清醒一点,不多久,他又喝了口凉茶,道:“朝臣有什么动静?”
曹化淳神色微紧,回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