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见这帮人还在叫嚷着,心头怒火更多,忍不住的训斥的道:“军国大事,社稷安危?要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的讲给所有人听吗?你们是猪脑子吗?”
六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更不说话。
很明显,他就是要与李邦华死磕到底。
崇祯双眼里涌动着杀意,他知道言官烂,却没想到烂到这种程度!
李邦华见状,面露一丝凌厉,抬手道:“陛下,这件事,臣原本就打算近些日子禀明内阁,现在说,也不妨事了。”
崇祯听着李邦华的话,转回头看向他,观察着他的神色,心里一动:你也急了,准备下死手了?
“说吧。”崇祯道。
崇祯与李邦华这一唱一和,让四周的人,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六人神色一变。
李邦华躬着身,道:“陛下,辽东的饷银,在五天前就已经发出,现在应该还没到辽东。至于这三十万两,是给辽东配备火器的。此事,只有臣与兵部右侍郎霍维华知晓,臣之前上过奏本,恐陛下太过繁忙,还没有看到。”
崇祯眉头暗动,余光瞥向霍维华,暗自道:‘你这是要连霍维华也一起端了?’
霍维华眉头暗皱,慢慢躬身,目光急急闪动。
李邦华的意思,岂不是说,是他走漏的消息,甚至是,眼前这六人,是他指使的?
霍维华刚要张口,地上的六人急了,那都给事中猛的抬头道:“李邦华在南京时,非言君上,苛压下官,官场愤慨,民怨沸腾,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崇祯怒气再压不住,冷声道:“朕之前说过,证实了三十万两的事,你们罢官。若是构陷,你们死罪!还想狡辩!魏忠贤,这几人交给你,给朕打入死牢,严加审讯!”
“奴婢领旨!”魏忠贤不动声色的应道。
曹变蛟一挥手,禁卫扑上去,将六人按住。
六人大惊失色,急声道:“陛下,李邦华真的有罪,他罪该万死,我们是忠直直谏,何罪之有……”
“陛下,我等风言奏事,是我们的职责,这是我大明祖制,请陛下明鉴啊……”
“拉下去!”
崇祯根本不理会他们,径直转向曹于汴,沉声道:“大庭广众之下,逼问军国机密,完全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曹于汴,你就是这样管都察院的吗?!”
曹于汴冷冷的扫了那几人一眼,脸色青硬,抬手躬身的沉声道:“臣失职,请陛下治罪!”
崇祯盯着他,道:“即日起,你降二级,戴罪都察院,若是再有发生,朕绝不轻饶!”
“臣领旨!”曹于汴铁硬着脸道。他心里恨极,已经在想着,回去怎么严厉的整顿都察院了!
‘这一次,你们怪不得我了!’曹于汴咬牙切齿的暗道。
崇祯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张瑞图,周道登,周应秋,杨景辰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崇祯。
魏忠贤低着头,驴长大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崇祯看了一圈,落在了兵部左侍郎,霍维华的身上。
霍维华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地,道:“陛下!此事,不是臣泄露的。那六人与臣没有任何联系,臣并不知情!请陛下明鉴!”
崇祯冷冷的俯视着他,道:“又是请朕明鉴,朕还明鉴不过来!这件事,只有朕,李邦华,与你知道,不是你,是朕,还是李邦华自己陷害自己?”
跪在地上的霍维华,满头的冷汗,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张瑞图看着瑟瑟发抖的霍维华,面色紧绷的用余光瞥向魏忠贤。
这霍维华是兵部侍郎,是崔呈秀的人,自然,也是魏忠贤的人。
但此刻,魏忠贤脸上不见丝毫表情。
周道登,周应秋,杨景辰都清楚霍维华,面无表情的立着,没有任何求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