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县太爷一行人的车架走远,好半饷云杉才回过神,她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柳姨娘是当初从咱们府里赶出来的那位?”
舒苒肯定的点点头,毕竟有她这般妩媚风情的女人并不多见,她从姚府离开也才几个月的时间,不至于会记错人。
“婢子记得,当初柳姨娘不是这般模样啊,她虽美艳,可行事有章法,不该像今日这样没分寸才是。”
舒苒并未觉得太难接受,不甚在意道:“她从我们府里出去后,日子过得不大如意吧,应该没少吃苦头,好不容易能在县太爷后院挣个正经姨娘的位份,还没得意多久又被新来的夺去了恩宠,短时间内起起伏伏,心态崩了出些昏招也是有的。”
云杉一脸后怕,“这官宦人家的后院,厮杀起来可真厉害,幸亏咱们老爷迷途知返,不然咱们府里也不会太平。”
舒苒赞同的点头,“可惜很多男人还做着妻妾和睦的美梦呢,罢了,都与我们不相干,柳姨娘自己作死,加上我方才那番暗示的话,估摸着她要彻底失宠了。”
云杉只在乎自家主子的安危,满不在乎的说道:“她若是得宠只怕还得找太太麻烦呢,倒不如失宠来的安全些。”
舒苒并未说什么,或许柳姨娘对姚老爷是动了真心吧,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记恨她。
可惜她也不是善茬,更没有对敌人的同情心,当初不管谁对谁错,如今想要报复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此间事了,舒苒只觉身心愉悦,姚家确实损失了一部分的利益,这笔银钱具体是多少账房那里还没有上报,但舒苒心里有数。
在姚老爷不在府里的情况下,维稳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显然王管家跟谢东来也是这般想的。
刚回了府里,谢东来又来找舒苒,他满脸阴沉的说道:“太太,属下去给活着的伙计送银钱的时候,那伙计因为受了咱们府里的恩惠,心里过意不去,偷偷跟我提了一嘴,船之所以会沉,与风浪和船上的货物多有关外,最重要的是船老大饮了酒,他并未好好掌舵,这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舒苒面色一变,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冷冰冰的说道:“若是遇上大风浪出的事故,那是意外,我们姚家可以负全责兜底,可若是船老大自己的疏忽,那他就该付出代价。”
谢东来也是如此认为的,他脸色阴狠的说道:“那老东西不仅不主动承担责任,好好活下来也就罢了,居然好意思拿我们家的抚恤银子,简直活腻歪了,咱们得给他个教训。”
谢东来带着试探性的望向舒苒,在他眼里,太太虽聪慧,可背地里的一些腌臜事,她未必明白,女人总是有局限性的。
舒苒似笑非笑的说道:“该怎么做你谢管事心里没数吗?姚家的产业并不都是明面上的,背地里的规矩我虽不懂,但却肯定有它存在的意义,你就按照规矩办,他若是不愿承担责任,也就不用吃跑船这碗饭了。”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舒苒并不会心慈手软,谢东来很是佩服自家太太的狠辣,抱拳领命,急匆匆的出了门,他担心船老大得了消息后偷偷逃跑,到时候还得费劲吧啦的找人。
舒苒的内心毫无波澜,她早过了悲天悯人的年纪,只在乎瞧得见的利益得失,也不怕外人的指责,只要事情处理的占大义,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得了空,舒苒也有心情与儿女们一起玩闹了,吩咐云杉将姐儿们接了过来。
宁姐儿如今生的越发漂亮了,看着她白里透红,五官更加精致的小脸,舒苒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拉着她的小手感叹道:“都说女大十八变,我才几日没瞧见你啊,怎么就变得越发美了呢?日后出门得带着围帽了。”
毕竟太漂亮的姑娘容易招惹是非,姚家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女儿还是藏在深闺比较好。宁姐儿羞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最近罗嬷嬷给我用了各种各样的养颜方子,想来是有些用处的。”
舒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嫩脸,笑着说道:“何止是有用啊,简直就是效果惊人,光是这些方子,就够别家太太小姐争抢的了。”
宁姐儿赞同的点点头,她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舒苒的刻意提点,加上罗娘子的用心教习,如今的宁姐儿比京城的那些贵女也是不差的。
舒苒摸了摸她的发髻,细心嘱咐道:“姑娘家的美貌确实是利器,但并不是只有美貌就可以的,只有你脑子里有东西,加上美貌加持,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宁姐儿如今很信服母亲的话,她温顺的点点头,“娘放心便是,我心里都有数的,如今跟着罗嬷嬷还有的学呢。”
现在的宁姐儿与先前已经大不一样了,这是舒苒愿意看到的,也很欣慰,扫了一眼苦大仇深的昕姐儿,很是好奇的问道:“谁又惹我昕姐儿生气了?这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昕姐儿烦躁的说道:“娘,都怪父亲,您让我们给他写信,可我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