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希望女儿能先学会取悦自己,她不教宁姐儿做个道德标准极高的人。
人生本就苦短,只有随心所欲满足自己最底层的欲望,才能过得畅快肆意,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设定。
女性本就更加敏感细腻,很容易将自己陷进情绪的漩涡,所以舒苒不想让宁姐儿压抑自己。
不管是何种关系,其实都不必太过较真,觉得舒服就继续处着,不开心了也可以转身走人。
宁姐儿听的似懂非懂,反正不论发生什么事,娘都在她身后,她知道这点就够了。
县令大人的府邸离姚府并不远,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马车刚停下来,就见冯二奶奶带着倩姐儿迎了过来。
“我可比你早到一刻钟呢,特意等着你一道进去。”
舒苒笑着斜了她一眼,“你来了就先进去吧,何必要等我,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冯二奶奶毫不见外的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不甚在意道:“去早了也没人搭理我,倒不如在这里等你了,我大嫂倒是早早的就进去了,想来这会儿已经跟县令夫人奉承上了。”
舒苒有些惊讶,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你家大嫂不会是有什么心思吧,我记得你们家大老爷好似只管着家里的庶务,没什么正经营生吧。”
冯二奶奶不屑的撇撇嘴,低声说道:“可不是嘛,我那大嫂心里盘算的精着呢,她是冲着那大公子的贵妾位置去的。”
舒苒满脸不可思议,“这不是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嘛,你们家老太爷老太太也没意见?”
冯二奶奶噗嗤一笑,“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呢?家里的女儿若是能拿来攀关系,那也是极划算的,是妻是妾又如何。”
舒苒不想说什么了,毕竟三观不一致,说多了也是白费口舌。
宁姐儿与倩姐儿跟在后边,两人时不时的低声交谈着,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一点两人倒是极有默契。
本地的县令姓胡,胡府大门外早有下人守着,瞧见客人上门,赶忙迎了上去,姚家虽也是当地的豪富,可在这些官家人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哪怕有些官老爷的全部家当摆在一起,还不如商户的一个铺子值钱,但他们人前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哪怕人后日子过得紧巴巴也不觉得有什么。
县令夫人章氏与各家太太往来时,虽没有端着县令夫人的款,却也是极金贵的,轻易不会搭理人家,好似能与她说话便是极大的荣幸了,这样的自傲来源于她的出身。
她本就是官宦人家出身,虽只是一个庶女,但家族显赫,胡县令的官职也是靠的她娘家的关系,倒也有骄傲的资本。
瞧见舒苒与冯二奶奶一道进来,她倒也客气,笑着说道:“得亏我这菊花开的迟了些,不然正好赶上你坐月子,可就瞧不见了,今年的菊花品相极好,花期也还算长,值得好好赏玩一番。”
舒苒一脸受宠若惊,笑着回道:“那定是我与这花有缘,还得感谢夫人相邀。”
章夫人瞧见舒苒是真高兴,关于舒苒的事情,她都听说过,觉得她是女子中少有的聪明又果敢的类型。
若不是姚家的门第差了些,她倒真想与舒苒结个亲家,这样精明的女人教养出的女儿一定也是极优秀的。
冯二奶奶知晓这县令夫人的脾气,她也不上赶着往上凑,只带着笑站在一旁听她们说,不远处的沈氏脸色有些难看。
自她来后,就一直往县令夫人身边套近乎,也极力想把女儿往胡夫人身边拉,奈何胡夫人就是不买账,对着她不咸不淡的应两句,对她家佳姐儿更是看都不看。
若是她对所有人都这样,沈氏倒也不会生气,毕竟他们家世摆在那里,本就是来攀高枝的,坐冷板凳也在情理之中。
可如今瞧着章夫人对舒苒的态度,她只觉心口气的疼,凭的什么就要高看她一分,沈氏不服,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佳姐儿在她身侧不敢作声,生怕惹来迁怒。
章夫人与舒苒相谈甚欢,还特意将宁姐儿唤到她身边瞧瞧,章夫人也是明白人,见宁姐儿打扮的不出挑,也不主动往她身边凑,就知她是没什么攀附心思的。
不免对舒苒观感更好,不带着挑剔的眼光去看宁姐儿,自然能发现她的出众之处,心里不免有些可惜,但凡姚家老爷有个一官半职,她也不会错过这么个好姑娘。
跟宁姐儿说了几句话,章夫人就让她找旁边的小姐妹玩儿去,对她身边的倩姐儿却并未多搭理,倩姐儿是何心思就无人可知了。
孩子们一离开,章夫人就对着舒苒说道:“你瞧瞧旁边角落里那人是谁。”
舒苒闻言转过头去看,这一看吓一跳,可不就是老熟人柳姨娘嘛,她不可思议问道:“她怎么憔悴成这幅样子,您不像是会磋磨姨娘的人啊。”
章夫人用帕子捂着嘴笑,“还是你了解我,我是不屑跟这些下贱秧子计较的,奈何我家老爷对她厌弃了,估摸着是你当日说的话吓到我家老爷了,回来后就让她干起了奴婢的活计,美其名曰让她反省,不过是喜新厌旧罢了。”
舒苒又看了一眼好似老了十岁的柳姨娘,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了,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依附男人生存的菟丝花罢了,说倒也就倒了,一点都不稀奇。
章夫人又与她寒暄了几句,这才去招呼旁的太太,她一走舒苒也就轻松了,刚想静下来好好欣赏这菊花,就见一年纪比她稍长一些的夫人,领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走了过来。
舒苒很肯定,这人是她不认识的,且从未见过,她有些疑惑的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