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被姚家兴的这番话弄的脊背发凉,她以为这些耸人听闻的事,都是小说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桥段,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自己身边发生。
见她半饷没有出声,姚家兴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贴心说道:
“这些脏事儿都与我们家不相干,那王青是死是活与我们的生活没有半点影响,你若是愿意咱们就看顾一二,你若是不想烦神,咱们就不见她了。”
舒苒并没有一颗圣母心,她不会单纯的因为自己的喜恶就做出判断,认真问道:
“那方家对我们来说,有没有利用价值?是否值得我们出力保她平安?”
姚家兴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是有大局观的人,他希望她过得顺心顺意,不用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委屈自己,可目前他还达不到这个高度,只能委屈她了。
他用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好似这样就能从她身上攫取到无穷的力量,考虑了片刻,他开口说道:
“此事对我们利大于弊,回了京城后,她可以以我义妹的名义嫁到方府,但得让她明白,她是我姚家的棋子,我们可以护她,但她必须得听命行事,否则她跟她儿女的前程就难测了。”
姚家兴可不是省油的灯,想从他手里捞到好处,那对方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舒苒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
“这个我知道的,女眷间的往来我出面更妥当些,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那温室里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咱俩夫妻同心,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姚家兴就喜欢听她这般说,两人之间只有经历的越多,才会捆绑的越牢固,也会越加的不可分割,姚家兴需要这样的安全感。
这雪接连下了四五日,待在客栈久了也有些腻味了,昕姐儿玩够了雪就想去祸害叶朗,她本就只有六岁,还未到七岁不同席的年龄,舒苒倒也没有拘束着她。
叶朗的身体底子好,稍加调理也就好了许多,他与昕姐儿相处倒颇有兄长的风范,两人一起把这客栈祸祸了个遍。
舒苒派人给王青送了一回补品,王青也是识趣的,立马打蛇随棍上,三五不时的就去舒苒那里坐坐,两人之间没了姚老爷的牵扯,加上有意交好,相处的倒也算和乐。
宁姐儿想到娘亲这里来找些闲置的布料做做绣活打发时间,刚一过来,就见云杉正要送王青出去,宁姐儿虽有些清高,却也是极懂礼数的,哪怕心里万分看不上对方,却也会礼貌的与她打招呼。
王青倒是没想到姚家大姐儿会长的这般美,以前在府里的时候虽也瞧出了她是美人胚子,倒也没料到她会长的这般惊艳,估摸着即便是去了京城,也鲜少会有人比她长的更出色了。
谁都不傻,王青自然能瞧出来宁姐儿对她的不喜,倒也没有上赶着去凑趣,毕竟她还不够格,人都要有自知之明,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长远。
见那位大名鼎鼎的八姨奶奶出去了,宁姐儿才不悦的说道:“娘怎么就容许她进屋来呢,她那样的人,没得脏了您的地儿。”
舒苒不赞同的拍了她一下,嗔怪道:“你怎么说话呢,不管她如何不堪,你都不能说这样的话,拉低自己的格调,更何况,她再嫁也没什么错,女人日子过得艰难,若是有更好的选择,谁也不愿委屈自己。”
宁姐儿倒也不在意娘的说教,她又不是真不懂,反而好奇道:“娘先前都不与她凑近的,这两日怎么又跟她说话了。”
舒苒意味深长道:“人与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要记住,只要有利可图,不触碰底线,又不是十分厌恶的人,虚情假意的周旋一二也没什么大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的。”
宁姐儿更加不解了,“这八姨奶奶了不起就是个商贾人家不上台面的小妾,连给大妇敬茶的资格都未必有,娘觉得她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女儿日渐长大,很多东西光靠罗娘子一个人教也是不可能的,她得言传身教,宁姐儿未来要走的路也只能靠她自己。
舒苒倒也不嫌麻烦,将方家的情况大致这么一说,宁姐儿也就反应过来了,她还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八姨奶奶倒也有些福气,若只是单纯相互利用的关系,倒也能说的过去,只还是不要走的太近,以免败坏了我姚家的名声。”
舒苒点点头,“这些自然是不用你操心的,我与你爹若是没有拿捏她的本事,也不敢随意用她。”
宁姐儿也知道自家爹娘的本事,不过多纠结,她又想起最近昕姐儿不着家的模样,不满道:
“娘该好好管教昕姐儿了,她如今越发淘气,那叶哥儿是何身份?娘怎么容许昕姐儿与他走的那般近呢?”
舒苒是真的无奈了,开口说道:“你这丫头想的什么呢?昕姐儿才多大?即便是与谁走的近一些,那也是玩伴之间的情谊,叶哥儿也是个懂事谦让的好孩子,这客栈就这么点儿大,昕姐儿关在房里也不行啊,与他玩闹无甚大碍的。”
舒苒不会认为孩子间的嬉戏打闹,或是稍微走的近一些,就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她可不是什么老古板,宁姐儿叹口气,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出声解释道:
“我也是怕京城那边的规矩更加严苛,咱们家没什么根基,若是名声有瑕岂不是更加艰难了。”
舒苒这才意识到女儿的不对劲,她的思想包袱好似有些重,连忙出声说道: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小孩子家家的,安安心心待在府里即可,咱们家确实没什么根基,但我与你爹的能力摆在那,难不成你不相信我们吗?”
宁姐儿摇摇头,只闷闷不乐的说道“到底咱们人微言轻,罗嬷嬷也与我说了,京城好多都是勋贵人家,走在大街上,碰到达官贵人也是常事,人家家里不是有爵位就是有权势,咱们得夹着尾巴做人,多难熬啊。”
舒苒简直要被女儿的这小心思逗乐,她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