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泽还能说什么?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都重,真的要分开吗?这一分开,也许就是永别,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再说将阿润和阿玥给人收养,他们日子就会好过吗?之前也许慕天泽还有这样的幻想,这一路所见,慕天泽已经没那么天真了。
咬咬牙,慕天泽将弟弟妹妹一把搂在了怀里,发誓:“哥哥不送你们走了!哥哥答应你们,就算死,咱们兄妹三人也要死在一起!”
兄妹三人抱头大哭,这一路的委屈,害怕,还有对未来的迷茫,全在这嚎啕大哭声中了。
若是旁人听了,只觉得这兄妹三人实在是太惨了,最大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拖着两个更小的弟弟妹妹,这要怎么过活啊?
沈佳言却心情复杂,这慕家兄妹三人,以前只觉得慕天泽是个心计深的,此刻听了慕玥这一席话,才知道,平日里在慕天泽后头不显,却也是个厉害的,小小年纪,脑子居然就这般清醒。
这三兄妹对别人白眼狼了些,可是对他们兄妹自己,倒真是没得话说。
正思量间,就听到有人的说话声,扭头一看,就看到远远的,有几个衙役正朝这边走过来。
沈佳言忙缩身,闪到了院墙后,免得被衙役发现了。
透过院墙间的缝隙,可以看到那几个衙役里,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那原主的邻居,柱子是谁?
大约是这一块因为拍花子的缘故封了,平日里几乎没人来,县太爷担心这一块还会有歹人作祟,或者有人利用这一块藏污纳垢的缘故,不定时会派衙役到这里巡视一番。
柱子几个衙役按照往日惯例,到这边巡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自从拍花子案件后,县太爷下令,县城的风气被好生肃清了一番,如今虽然还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可那些地痞小混混们,都不敢冒头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县太爷给当鸡杀了儆猴呢。
这一块是巡视的重点地方,大家都不傻,几乎都不敢往这地方来。
因此几个衙役都漫不经心的,说笑着往这边走过来,虽然因为野草太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可三个孩子的哭声,颇有穿透力,隔得远了也能隐约听到。
衙役们脸色一变,握紧了腰间的刀,一路小跑过来。
就看到了慕家三兄妹正在那院子门口哭呢,先是松了一口气,走进一看,有些眼熟?
毕竟那拍花子事件过去还没多久呢,几个衙役还记得那些被拍的孩子的样貌,不过是慕家三兄妹这去北疆路上吃了不少苦头,黑瘦了不说,气色看着也不好,一时没人出来。
还是柱子先认出来,惊讶的道:“怎么是你们三个?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县城?怎么会来这里哭?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柱子第一反应,莫不是沈佳言出了事?不然三个孩子怎么会到县城来,还在这没人的地方哭?
慕天泽身子一僵,着实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衙役,忙在避开衙役视线的地方,捏了捏慕玥和慕天润的胳膊,示意让他们小心,这才抬起来头来,眼眶里还是红红的,看到是柱子,眼中掠过一抹惊讶,忙行了个礼。
这才道:“后娘到城里来卖山货,我们三兄妹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我家小弟小,听我们说这里以前有拍花子,就吓哭了,不妨惊动了官爷,我,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含含糊糊的解释了一句,让人听着就是他们跟着沈佳言一起到县城来玩的。
柱子也没多想,或者说也懒得去多想,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扭头对旁边的衙役道:“咱们先前还说,这又要去下头跑一趟去,没曾想运气倒是不错,省了咱们的功夫。”
旁边的衙役也笑着附和了两句。
柱子这才扭头道:“你后娘现在在哪里?带我们去寻她!衙门这边还有事情,正要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