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未跟人用发誓的方式下过保证,也未曾与谁跪地结拜。
“你果然……姐姐你果然……”原本只是试试看的易锦,见她犹豫,顿时心如针刺,哭哭唧唧,“果然还是打算丢下我!”
“好吧好吧,我发誓,”金暮黎头疼,举起右手,“我~~”
“等等!”夜梦天阴沉着脸打断她,“不必发誓了,我在院子里休息便是。”
院、院子里?
金暮黎听听寒风,看看夜色:“夜梦天你是有病,还是没病找病?”
“是啊,我不但有病,还病得不轻,”夜梦天笑得凄凉,“金暮黎,我有时真想你能一剑将我杀掉算了,免得、免得……”
免得看你们卿卿我我、眼中无人。
明明那天吻她的时候,她是有感觉的,若非易融欢突然闯进来,可能还……
想到这,他的情绪几乎又有点难以自控了。
暮黎是他的!
这个女子应该属于他的!
可易锦却逼着她发誓,发誓永远跟他在一起,片刻不分开。
偏偏她还真的举起了手。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快被逼疯了!
金暮黎垂眸沉默,之后听到沉重的喘息声,不由心中一惊,猛然抬头。
只见夜梦天双眼血红盯着她,呼吸急促,拳头紧握,指节苍白泛青筋,似正处在崩溃暴走的边缘。
“夜教主,你……你不要激动,”金暮黎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竟开口作了让步,“院子有些凉,你睡对面厢房吧,好吗?”
夜梦天正要拒绝,金暮黎已叹道:“其实你想多了,我不会在这里和锦儿做什么的,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很多普通百姓有此忌讳,我懂的。”
这话虽让夜梦天放心不少,但夹在其中的一句“别人家里”,又将他刺痛。
可不管怎样,这段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他那想隐藏也隐藏不住的激烈情绪,缓和了许多,紧握的拳渐渐松开。
易锦从未见过夜梦天露出如此骇人的一面,惊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金暮黎心中低叹。
夜梦天的所有表现,都不是为恨,不是为仇,而是为了情。
这让她无法冷硬,更无法出手。
她也记得他的气息,记得那个吻。
从未忘记过。
如果没有锦儿,可能就和他在一起了,毕竟连续六七年没开荤,这对前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她不想再等。
总得找个干净男人来填续。
如若他和锦儿都不出现,此时的她,怕要去青楼买雏了。
三人闹腾半天的结果,是金暮黎睡床,易锦和夜梦天打地铺,门窗封死。
门窗封死……
金暮黎看着似给门窗打封条的数根交叉木,又想哭又想笑:自己怎么会混到这么惨的地步?简直比软禁还瘆人。
咚的一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易锦和夜梦天互瞪一会儿,便谁也不睬谁地各自躺倒在地,脸却都对着床上的金暮黎。
“都把脸转过去,对着窗户,”金暮黎看也不看道,“两双眼睛盯着怎么睡觉?”
两人都不吭声。
但须臾之后,同时默默翻转过去。
金暮黎睡觉向来自律,不管科学讲什么睡姿有益身体,她都是平躺,且能一整夜纹丝不动~~除非有特殊情况。
沉沉黑夜,两男一女不仅共处一室,且还闭门封窗,这要传出去,不知得有多难听。
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嘴里吐什么的金暮黎却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
地铺上的两人先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最后还是熬不住,陆续和衣入梦。
金暮黎听到他们均匀的呼吸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倒不是防备他俩,而是总觉得那个田雪有些不对劲。
笑里藏刀的感觉。
可看看封死的门窗,里面的人都出不去,外面的人又如何能进得来?
除非掀瓦破屋。
但那不可能,动静太大。
放迷烟毒死她?
她俩之间的仇,还不至于杀人夺命。
何况她此时还是夜梦天的客人,田雪即便有想法,也得掂量掂量可行不可行。
估计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等她离开慈悲岛以后再动手,那才是最明智的。
四周一片安静,金暮黎盯了会儿帐顶,便重新闭上眼睛。
等了近一个时辰,仍然没有任何异动。
渐渐的,她也真睡了。
然而就在她睡着不久,两根顶着两片嫩绿叶瓣的尖细草藤便蛇一般曲曲扭扭爬拱而来,直上窗户。
可没想到,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没有。上下左右探头探脑摸索半天,楞是进不去。
草藤顿住身体,片刻后,叶瓣竟沁出透明水渍,并轻轻拱湿窗纸,悄无声息破俩小洞钻进去。
它们的目标本来是床上的人,可没想到,行进过程中,便闻两道呼吸气息,于是阴错阳差的,分别拱入夜梦天和易锦的脚底。
草藤将叶瓣送进二人脚心后,悄悄缩回,原路撤退,只留两个非常不起眼的窗角纸洞。
第二日晨,睡醒后坐起身的金暮黎,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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