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刚收到消息,两名萨莱勇士离开了附近的村庄,还带了一名女孩。”兵士朝苍兰点点头。“和那边那个女孩年纪差不多。”
“这儿没什么勇士,先生。我们和你没有争执,和布雷王爷也没有什么纠葛,我想你的主人是他吧。”苍兰说。
“姑娘,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带我们的敌人遮掩,你就要对我们负责任,无论你是什么年纪。和你同行的是什么人?”
“我已经说过了,先生,那个傻子是欠债的人给我们的,代替谷物和钱币。他要干至少一年的活,替他们家还债。”
“你肯定没弄错吗?”
“我不知道你们要找谁,但肯定不会是这个可怜人,你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我们身上,而你的敌人却在别的地方逍遥自在。”
兵士考虑着这句话,他的样子开始有些犹豫了。“尊敬的兀鲁思,”他问。“对于这些人,你了解多少?”
“我和马儿在这儿休息,他们从这儿经过,和我们碰上了。我相信他们是老实人。”
兵士又一次仔细看着我的面孔。“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是吗?”他向前走了两步,举起剑,剑尖对着我的喉咙。“但他一定像我们一样害怕死亡吧。”
我看得出来,兵士第一次犯了个错误。他离他的对手太近了,现在我有可能突然行动,在他的剑刺出之前,抓住他握剑的那条胳膊,尽管这样做仍然有很大危险。我继续咯咯的笑着,又冲身旁的札木傻笑。但是,这一次,兵士的行为,似乎引起了兀鲁思的愤怒。
“先生,在一个时辰前我还不认识他们,”他喊道。“但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受人欺负。”
“兀鲁思,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能够保持沉默。”
“兵士,你好大的胆子,敢对唆鲁禾的勇士这么说话?”
“这个傻子,”兵士继续说话,完全不理会兀鲁思,“会不会是乔装改扮的勇士?他手里没有武器,也就没什么区别。无论他是勇士还是傻子,我的剑都够锋利。”
“他好大的胆子!”兀鲁思自言自语道。
灰白头发的兵士也许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往后退了两步。回到了之前站的地方,手里的剑的位置也低下来,放到了腰部。“傻子,”他说,“往前走,到我这儿来。”
“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苍兰说。
我走到近前,兵士不拿剑的那只手伸了过来。我想把他推开,我们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一刻,我们的跛马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兵士愣了一下,我抓住这个机会挣脱开来。这匹跛马之前还懒洋洋的在啃草皮。突然转过头,朝我们冲过来。
兵士自己的马在他身后一阵慌乱,让他更加疑惑,等他回过神来,我已经跑出攻击范围之外。我们的跛马以惊人的速度奔过来,我做了一个朝一边跑的假动作,实际上跑向了另一边,同时发出一声呼叫,母马放慢脚步,身体挡在我和我的对手之间,这让我几乎可以悠闲地在离柳树几步远的地方站好位置。我们的跛马又转过头,聪明地在后面跟上我。此刻,我静静地站在那儿,不过一只手里多了一把剑。
苍兰不自觉的低声叫喊出来,札木一只胳膊揽住她,把她搂在身旁。另一侧的兀鲁思嗯呢一声,似乎是对我的动作表示赞赏。他一只脚踩着凸起的柳树根,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兴致勃勃地观看着。
现在,灰白头发兵士背对着苍兰和札木: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他现在必须面对我。我发现,这位兵士刚才那么娴熟、那么镇定,现在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朝他的马望去,马受了惊,已经跑到远处。似乎是想恢复信心,他举起剑,双手紧握着剑柄,剑尖略微高出肩膀。我知道,这个姿势欠考虑,只会让胳膊上的肌肉疲乏。我慢慢朝他走去,在他跟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一只手拿着剑,剑的位置很低。
“尊敬的兀鲁思,”兵士说话的语调不一样了,“我听见你在我背后走动。你是否和我站在一起,共同对付这个敌人?”
“我站在这儿保护这位好心的姑娘,先生,除此之外,这场争议和我没有关系,你刚才也这么说过。这位年轻人也许是你的敌人,但目前还不是我的敌人。”
“这人是萨莱人,尊敬的兀鲁思,到我们这儿来捣乱。帮助我对付他吧。”
“我有什么理由因为他是陌生人就拿起武器对付他呢?是你粗鲁地闯进这个宁静的地方。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萨莱人、扎鲁人之分。我只是唆鲁禾的勇士。”
一阵沉默。然后,兵士对我说;“你要一直不说话吗?先生?现在我们俩面对面,你也该露出真实面目了吧!”
“我叫阿兽,海都兽,先生。没错,我是从心形山麓来的萨莱人。你的布雷王爷好像要对我不利,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和平地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