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蓝花祖神的全部记忆,全部都是关于一个叫阮泽的男子。他的容貌虽与阮遇的容貌一般无二,可你就是能分辨出他不是阮遇,就像阮遇看到蓝花祖神,就知道她不是红花一样。
“当你明白正道与魔道只是追求得东西不一样时,你就会发现他们根本没有错,只是被你们冠以恶名罢了。”
这个声音又在蓝花的梦中响起,蓝花被吓醒了,当看到窗外的清风朗月,心情有点转良。
但掐指一算,一场浩劫即将到来,蓝花必须有能力去抵挡,保护战神一族的子民,保护六界众生……
“可现在的我还是万年前那个战无不胜的蓝花祖神吗?”蓝花看着手上不断流逝的灵力心想着,“或许那场浩劫也是我的命劫吧!如果我殒于那场浩劫,却能保他们安好无虞也是好的。”
战神一族向来以神力定阶级,神力越高者地位越高,自然承担得责任也就越重。
反之则地位低,不需要承担责任,只需要日常保护自己,不被魔族中人捉去即可。
可蓝花认识一子民,名唤阮泽,人倒长得清秀,不过灵力低微,却也在努力修炼,但效果甚微。
今日,蓝花又见到了阮泽,他也一如既往地在努力修炼。
“小阮泽,这万年来,你的神力可有增长?”蓝花笑着问他。
他则会恭敬地向她行礼,回答道:“回祖神,阮泽天资愚钝,万年来潜心修炼,可未见神力增长。”
见阮泽腼腆害怕的样子,蓝花竟有些心疼,忽然看见他眼角有伤,便问:“你这伤是……”
阮泽见蓝花注意到了,又连忙遮掩,说:“是阮泽不小心磕碰到的。”
蓝花轻推开他的手,看着伤口处的结痂。
“是被蓝电所伤……战神一族修炼蓝电之术的,只有那乔景初的儿子乔慕言了。这小子平时就嚣张跋扈惯了,再过几万年,岂不是要越俎代庖了。”
想到这里,蓝花便问:“是不是被乔慕言的蓝电所伤?”
“祖神,您不要……”阮泽还没有说完,蓝花便赶去了南景宫。
南景宫。
那乔景初见蓝花来了,连忙行大礼道:“不知祖神大驾光临,臣……”
“别说了,乔景初,你那宝贝儿子呢?”蓝花问道。
“他……”乔景初已经有点汗颜了。
“给我滚出来!”蓝花吼道,一施法,乔慕言就跪在了蓝花的面前,也不行礼,只是吊儿啷当地问:“不知祖神传唤我为何事?”
“乔慕言,你给我说说,你到底用蓝电之术欺负了多少人?”蓝花厉声喝道。
乔慕言见蓝花怒发冲冠的样子,就意识到了这件事件的严重性。
声音也开始颤颤巍巍了,说:“慕言一直在潜心修炼,从未欺辱过他人……”
“你自己信吗?”蓝花沉声道,“真的以为我在东荒山这几万年里什么也不知?你不是常以比试的名头重伤同族吗!”
乔景初见蓝花如此大发雷霆,也害怕了,连忙跪下说:“祖神大人,我儿只是一时心性顽劣,并无恶意。”
“他如今这个样子,不是你平时纵容的吗?自今日起,乔慕言发配到恶鬼林历练,若不能杀尽林中恶鬼,永不召回。”蓝花挥袖而去。
乔慕言立刻瘫坐到地上,目光呆滞,转而去抓住乔景初的衣袖,哭喊道:“爹,救我,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乔景初却将他推开,冷漠道:“你安心去吧!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魔界魔宫殿。
魔君已经等待乔景初多时了。
“拜见魔君大人。”
“免了,景初,你此来可是带来了蓝花的消息?”
“是的,万年前我下得仙散之毒已经起了作用。今日我见那蓝花神色憔悴,偷偷查看她的神力,也流逝了不少。”
“那阮泽呢?蓝花可有收他为徒?”
“未曾,不过今日,她倒为了少主将乔慕言罚去了恶鬼林。”
魔君闻言,立刻闪现到他的面前,假装诧异道:“乔慕言可是你的儿子,你没有阻止吗?”
“臣知道有舍才有得,若吾儿能在恶鬼林醒悟,成为魔界的一魄,那才是臣至高无上的荣耀。”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识大体,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看着如此狂妄的魔君,乔景初的拳头不禁握紧了。
“堕魔,舍子,俯首称臣只是为了能报仇。蓝花,我永远都忘不了你将梵天剑刺入阿诺身体的画面,让她灰飞烟灭……”乔景初愤怒地想。
“怎么才能在我殒身之前,让阮泽有自保的能力?”蓝花心想着,姜宁来了说:“祖神,阮泽求见。”
“阮泽?他来干什么?算了,你让他进来吧!”蓝花说。
“小阮泽,你来干什么?”蓝花喝着茶,漫不经心地问。
只见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说:“求祖神收我为徒,教我本领!”
“大胆!祖神岂是你能……”姜宁刚要惩罚他时,却被蓝花阻拦,她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说:“从我出生到现在,整整五万年,都在为天界征战四方,或许你的选择是错的呢!”
“阮泽可以在东荒山上等祖神大人凯旋归来,多久都等得。”看着阮泽坚定的眼神,蓝花不忍再拒绝他,说:“那好,此后你便是我的徒弟,我教你法术与剑术,记住,是你选择了我,我亦选择了你。”
“阮泽一定勤学苦练,不会辜负祖神大人对阮泽的期望。”阮泽向蓝花承诺道。
此后的东荒山上少一个孤单的背影,多了一双相依相伴的背影。
阮泽的神力与剑术在蓝花的调教下,进步飞快。蓝花赐予阮泽斩妖剑,让阮泽与自己一起平定四方叛乱。
百年后,他便飞升上神。
那天赐阮泽上神之冠时,蓝花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对自己的感激,还有她辨不清的情愫。
一天夜晚,阮泽见蓝花在梨花树下睡着,便变出一件外袍盖在蓝花的身上,合着皎洁的月光,开始对她述说心事。
“蓝花,其实我已经六万岁了,当然也见过你出生时的盛况,你是天选的祖神大人,拥有无上的神力,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更大的责任。我见过你在一万岁时,被上古凶兽抓下的伤疤。梵天剑与你同生,你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我现在想有能力,报你万年前抵挡天劫之恩,我所爱慕之人,我想有能力守护。”
阮泽轻轻地说着,为蓝花抛去了头上的梨花花瓣,便消失了。
可他忘记了,就算为蓝花抛去了当时头上的梨花花瓣,还是会有花瓣落在她的头上,只有蓝花她自己离开了梨花林才不会再有了。
蓝花不知是不是阮泽的修为进步得太快的原因,他竟长得越来越标志了,很像她父帝那般伟岸的样貌,凝视着你时,压迫感极强。
这天,蓝花从恶鬼林回来,主要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乔慕言那个小子。
“蓝花。”忽然有人从背后喊她,她应了,一回头发现是阮泽。
当阳光印射过他的脸庞,照进蓝花的眼睛时,她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
“你别过来!”蓝花连忙捂住心脏说,阮泽也被吓到了,连忙停住了问:“师傅,您怎么了?”
蓝花赶快施法平复心情,心跳恢复正常后,便问:“阮泽,那两只上古凶兽解决了吗?”
“回禀师傅,已经解决了,这三百年来,有师傅赐予的斩妖剑更是如有神助。”阮泽恭敬地回答道。
“原来已经过了三百年了,现在恐怕我的神力已经凋落得杀一只凶兽都会吃力吧!”蓝花想着,便回了殿里。
“每次都与她讲不到多少话,或许只有等到我真正变强的那天,她才会注意到我吧!”阮泽落寞地想。
进了殿里,蓝花就因为神力衰弱而晕倒。
姜宁见了,连忙给蓝花输送灵力,她才得以醒来。
“祖神大人,我求求您,您快把阮泽赶走吧!他在您身边一日,就会多吸您一日神力啊!”姜宁恳求道。
“阿宁,神力是我自愿给他的,你不要怪他。我万年前就中了仙散之毒,你是知道的……”蓝花虚弱地说,“若万年后,他能代替我守护天界与战神一族的子民也是好的。”
有些回忆注定只属于一个人的,就像是蓝花与阮泽下凡喝醉酒对他说得话一样。
“阮泽,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好看,你的眉眼之间都独带着一份深情与灵气。”蓝花醉醺醺地说。
就是这样一句无心的话,让阮泽失了心,想要把那份情感说出口,却还是被自卑感压了下去。
“阮泽,你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苍生太重,我不能辜负。”蓝花拿着他在凡间送给她的簪子,心想。
现在的阮泽已列上神之位,神识超常,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蓝花的神力已经衰落了呢?
而在恶鬼林三百年的乔慕言,早已被魔君削去神籍,堕落成魔,但为了在战神族内能做魔君的眼睛,一直用灵力掩盖魔气。
他也知道了蓝花在一百年前,发现他父亲与魔族勾结,按天界律法将他父亲行刑了。
当父亲的残灵排除万难,来到他的面前时,他早已泣不成声,发誓一定要蓝花在他面前散尽灵力而死。
阮泽每个夜晚都会来到蓝花的寝殿,发现她再也觉察不到他的气息时,哭得无法自拔,可他没有办法,只能给蓝花输送灵力,来延长她的寿命。
在水镜看到一切的乔慕言忍不住笑了说:“阮泽,你以为我们的祖神真的看得起你这份自以为是的深情吗?如果以你之手除掉蓝花,你会不会以死谢罪?”
说着,手中便出现了魔君给他的,能最大限度削减蓝花神力的妖灵珠,将妖灵珠变成了天机阁的宝物——沧海遗珠,也到天机阁做了个偷龙转凤。
藏书阁。
“上古万世中,一定有人记录过怎么拯救神力逐渐消散之人。”阮泽想着,便施法翻阅藏书阁里的所有的书籍。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竟没有一本书记录可解神力逐渐消散之法。
阮泽瘫坐到地上,叹气道:“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忽然手碰到了一本自己从未看过的书籍,阮泽便翻阅了起来。
里面讲述了战神族第一代祖神大人——秉易也有神力逐渐消散的怪症,幸得一高人指点,天界法宝——沧海遗珠,乃天界宗神所炼的,具有聚神力的效果。
秉易半信半疑,将沧海遗珠放在心脏数日,神力果然重回,甚至更甚从前。
“沧……沧海遗珠也能救同样是祖神的蓝花吗?”顾不得再怀疑,阮泽扔下书,便离开了藏书阁。
乔慕言显了形,那书自然是为了阮泽将妖灵珠置于蓝花体内,而编造的谎言。
如今的蓝花已是枯萎之身,倒是没有牵挂的,只是闭眼的时候,想到了阮泽的样子,想着他在她睡觉的时候,对她说得话,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将她护在身后的样子。
忽然阮泽闯了进来,看见蓝花安详闭眼的样子,以为她要消散了,立刻将从天机阁夺来得沧海遗珠置于蓝花的体内,她却不能相融,反而被沧海遗珠侵蚀得吐了血。
这时,乔慕言与天界的人赶到,因为在半个时辰前,阮泽忽然闯进了天机阁,杀了守护沧海遗珠的二十二位神将,夺走沧海遗珠,并逃到了东荒山。
安洛看见阮泽企图用沧海遗珠唤吸蓝花的神力时,连忙大喊道:“大胆阮泽,竟敢对祖神下手。”随后用捆神锁将阮泽捆住。
姜宁连忙扶起蓝花,查看她的情况,发现蓝花昏迷不醒,且一直在吐血,连忙给她输送灵力。
阮泽看到这个情况,不敢相信,吼道:“放开我,让我去看她,放开我!”可捆神锁终究是锁神的神器,他又怎么能轻易挣脱呢?
“来人呐!罪徒阮泽大逆不道,企图从沧海遗珠吸取祖神神力,现押之天牢,听后发落。”安洛吼道,又连忙与姜宁给蓝花输送灵力。
乔慕言自是和那些人将阮泽押了下去,看着蓝花的虚无之体,心里别提多爽了。
魔宫殿。
“什么!阮泽真的用了妖灵珠给了蓝花致命一击。”
“对的,我只不过编纂一本古籍,少主就相信了。”
“那我现在可要接回阮泽了,毕竟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可,魔君,现在的少主还是天界上神之身,必须亲自由蓝花削去神籍,折去神骨,少主才能断了对蓝花的情感。”
“也好,只有让他看清蓝花的真实面貌,他才会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蓝花才醒来,却发现跪了一屋子的人。
他们见蓝花醒来,连忙说:“阮泽夺走沧海遗珠,企图吸取您的神力,乃天界罪徒,请祖神大人将阮泽削去神籍,折去神骨,流放他界。”
这些话让蓝花摸不到头脑,姜宁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蓝花说了,她便明白了,是有人借阮泽之手,想置她于死地。
“你们这是在逼我吗?”蓝花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