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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九龙城各个街道明显多了一些社团分子,水果摊、书摊、烟摊、茶水铺、茶餐厅,三五成群的古惑仔明目张胆的分散在各个座位上。
尽管三五成群,却保持一定距离,绝对不授人以柄。
街对面,o记的探员围在一起抽着烟,冷眼旁观。
淡黄夹红的双层巴士通过红绿灯口,车速均匀穿过这条街。车厢内,许多上班的市民,透过车窗,习以为常地打量着眼前这荒谬的场面。
商贩正常营业,路人匆匆而过。
街口的军装差佬时不时路过,然后冲着对讲机里嘀咕几句后也都选择了无视。
三五而坐或立的古惑仔龙蛇混杂却也泾渭分明,互相之间显得克制又警惕,谁都知,白日里大家一定是相安无事。
里手的巷口,不时有人拿着报纸换班望风。不远处的三层矮矮的老旧唐楼显得格外幽静,一旦有车辆出入,也会立刻被o记的人吊车尾的跟梢。
凤迎酒楼二楼,不少老人已经早早起来吃早茶,外边的动静并没有打扰这里的悠闲。
郑炳强拎着包,占了一个临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街面上的风吹草动。
酒楼的点心妹推着小车把一笼一笼的粤式点心摆在餐桌上,一一在点心卡上盖章。
“先生喝什么茶?”
“陈sir!”
郑炳强连忙起身问好,对方则压了压手,随口接过话,道:“一壶肉桂。”
陈炳忠坐下,目光平静的望了眼窗外四处‘闲逛’的古惑仔以及冷眼旁观的差佬,百无聊赖的收回目光,往前挪了挪椅子。
一抬头,正好看到郑炳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一边对服务员道谢,笑着接过茶壶,手上熟练地用热茶冲洗了一遍茶具,泼到旁边的透明大碗里,一边冲着对方说:“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陈sir…我刚刚扫听了一下,从昨晚开始,和胜的不少分子就开始往这里集结……这是不是意味着昨晚没谈妥?”
郑炳强虚心请教,同时还十分有眼力见,眼疾手快的帮着陈炳忠冲洗餐具,挑了一双筷子递给对方。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啊?”
“没睡好?”
“没有没有,睡得挺好的…沾枕头就着。”
“年轻真好。我要是能像你那么潇洒就好了,有时候我想睡却怎么都睡不着。人一老了,这睡眠就很差。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可突然就被尿频憋醒。哎,这家的虾饺味道不错呀。你尝尝…”
“噢~”
“好吃吧?”
“呃,挺好吃……”郑炳强尴尬应声,连忙咬了一口。
陈炳忠轻轻抿了一口茶,一口一口吃着点心,郑炳强也只好压着好奇心陪着吃。
“饭要一口一口吃,许多时候,好不好吃,要亲自吃过才了解。”陈炳忠低头吃着茶,漫不经心的说,“就怕有时候明明差强人意,可偏偏被自己忽略。”
这句提点,让正在吃叉烧包的郑炳强手忙脚乱的连忙咽下,噎的脸红脖子粗,“陈sir……我我……呃呃……”
“噢,别往心里去,没说你。”
看着满脸涨红的郑炳强,他笑着提起茶壶给对方斟了七分满,后者虽然噎的难受,但还知道手指‘五体投地’三叩指,然后才端起来喝。
这一幕被陈炳忠看在眼里,嘴角微笑,容对方缓了缓,然后才一反常态的主动开口指点教导。
“昨晚那个胖子虽然放屁都掺假,但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港岛社团发展了上百年,尤其是近二十年,早就脱离了传统的发展方式。
现在,它更像是一家综合的企业。
在明面上,它们有自己的产业链,包括物业、地产、餐厅、茶楼、金融、贸易、运输、菠菜、夜总会、泊车以及灰色产业,包括凤楼、高利贷等等收入。
你不能把现在的社团与二十年前单纯靠黄赌毒维持生计的他们相提并论。
非黑即白实际上很好打,因为他们就是躲在暗处的老鼠,人人喊打。但是如今,这群老鼠变成米老鼠变成米奇,成为了迪士尼了。
他们把黑白灰纠葛在一起。
有普通人开始受益、开始接受,这就要求我们当差的要有点子智慧来思考这样变化。”陈炳忠目含笑意的盯着郑炳强看。
手指握成拳头,轻锤桌面,“坚决打黑,稳住灰,拉拢白。但你要明白,实际上他们已经缠绕成一团了,可能白的生意里边藏得是黑。反之,灰色的地带反倒是帮普通市民养家糊口,赚的是辛苦钱……
这个世界黑和白很好辨认,但好和坏并不那么容易去剥离。”
“可是,我们为何不尝试去往里掺沙子呢?然后让沙子……”
“没掺嚒?”
“不,掺沙子了。”郑炳强想了想认真回答,“但是…”
“但是你要明白,这个不是一两个人的利益,这是几千人乃至更多人的利益。所以,不管我们如何去掺沙子,只要我们的沙子去违反这这无数‘大米’利益的时候,沙子就会很突兀。
哪怕万不得已,顶多冒着被磕掉一颗牙的风险,一起把你吃下去不就好了嚒?难道真的影响这么庞大利益的健康吗?不会的……
甚至说不定,一定量的沙子吃下去,还会变相地促进这个庞大利益团体的活力和革新,从而增加它的消化能力,让它更加强壮,从而更懂得以后去如何分辨砂砾。
你要明白,港岛这个社会及体制下,完全杜绝社团存在也是不现实的……最起码暂时这种制度是这样。”
陈炳忠的‘大米沙子论’听得郑炳强目光生辉。
看到对方听进去了,陈炳忠笑着倒了杯茶,然后把壶盖揭开一半搁在茶壶上。
这时候有服务生主动走来添茶,旁边还有卖烟妹走过来。
“靓女,替我拿两包南洋。”
看着卖烟妹熟练的找零,陈炳忠笑着推过去,道:“不用找零了。帮我一个忙——”
不一会。
卖烟妹下楼,走到路边,把两包南洋双喜递给聚在一起抽烟的o记成员,然后朝着楼上指了指,传了几句话。
站起其中的一位很‘秃然’穿着夹克的男人朝着陈炳忠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陈炳忠笑笑也颔首回应。
“陈sir你熟人?”
“算是吧。”
“啊?”
“他叫甑阿雄,以前卧……我们一起搭档过——我是他半个上司。”陈炳忠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眼神浮动。
“噢。”郑炳强看了看曾阿雄,“那是一位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