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野猪把黄狗挑飞了出去,李宝玉直接从树上出溜下来,双脚一落地,便自腰后抽出侵刀。
他甚至不去砍树棍套刀,直接拿着一尺来长的侵刀就要往柞树底下冲。
“滚一边去!”
突然,赵军一声大喝,震住了李宝玉。
李宝玉猛地一回头,见赵军单膝跪地,双手端枪瞄着坐在树下的野猪。
“哥……”李宝玉持刀立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抱坐在树上的李如海,他想喊两句,让李如海一定不要松手,但又怕自己一喊,就会影响到赵军开枪。
李宝玉哪里知道,此时的赵军正处于两难之间。
赵军也想开枪打死野猪,但两条狗现在几乎已经是扑在野猪身上咬了。
虽然此时赵军瞄准在野猪身上,可狗是会动的,瞄准之处离狗太近,万一狗往旁边一动,挨上一枪不死也伤。
但若不开枪,树上的李如海可怎么办啊?
这小子万一一个没抓稳,从树上掉下来了,摔在雪地上还好说,可要是摔在野猪身前怎么办?
十三岁的小身板子,让四百多斤的大野猪挑上一下,那还有好?
是,这熊孩子是可恨,但也不能不管啊!
耳听李如海哭声越来越盛,赵军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将心一横,找准空当扣动扳机。
就听“嘭”的一声,紧随着的是野猪一声哀鸣。
这一枪擦着花狗左肩膀就射了过去,直入野猪胸膛,进眼儿小,出眼儿大,一个血洞出现在野猪的脊背上。
射穿猪背的子弹打在树上,这柞树在冬天受了冻,外面一层坚硬无比,但也被子弹打得木屑纷飞。
嘭!
又是一枪,子弹直穿野猪那昂起嘶吼的喉咙。
枪声一响,就好像是在发令一样,花狗狠狠地扑上去就咬。
再看那野猪,躺在地上,已无生息。
赵军把枪一收,冲身旁惊呆了的李宝玉喝道:“瞅啥呢?还不看大黄去!”
“啊!”李宝玉回过神来,急忙奔黄狗跑了去。
黄狗躺在地上,腹部一起一伏,它肚子被野猪挑了个窟窿,肠子从里面滑了出来。
此时的黄狗,侧躺在地上,长大了嘴巴哈着气。
它看到李宝玉跑来,它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一眨地紧盯着李宝玉。
见黄狗如此伤势,李宝玉眼圈瞬间可就红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当狗主人对上狗的这种眼神时,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就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那是一种无助的眼神。
敢与野猪、黑熊争斗的猎狗,只有在受伤之后,才会对主人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哭啥?一边去。”赵军赶来,看了一眼黄狗伤势,喝了李宝玉一句。
等李宝玉闪在一旁,赵军则蹲在黄狗身前,一段一段地把它肠子给塞了回去。
“把绑腿解了。”赵军一边忙活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李宝玉吩咐道。
“不用,不用解。”这时候,李宝玉也回过神来,忙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一副绑腿,弯腰递在赵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