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骂声,陈大赖媳妇忙进屋来看,只见自己男人怒视张援民,忙上前问道:“咋的了?咋还吵吵上了呢?”
陈大赖骂了一句,心中怒火稍退,只冲着张援民大声说:“你要再给我提打黑瞎子的事,你就再别上我家来了。”
一听这话,陈大赖媳妇也是眉头一皱,冷着脸望向张援民。
两次杀黑瞎子仓,一次天仓,一次地仓,都好悬没出人命。
“嫂子啊。”张援民没理陈大赖,而是转向其媳妇,问道:“咱家小国多大了?”
张援民口中的小国,就是陈大赖唯一的儿子,他家俩闺女、一个小子,这个小子就是陈大赖两口子的心头肉。
“八岁了呗,跟你家铃铛差不多。”
“啊。”张援民点着头,说道:“这孩子我瞅着不错,有那个聪明劲儿,你们可得供他上学啊。”
“是呗。”一说起这个,陈大赖媳妇就更自豪了,说:“我儿子回回考试都是班里第一,他们老师都说,没准咱屯子要出个大学生呢。”
“呵,要出大学生,那也是我家铃铛。”张援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面上却很认同地点了点头,说:“哎呀,这上大学得花不少钱呢吧?”
“唉!”提到钱,陈大赖媳妇就叹气,摇头说:“先别说上大学了,高中咋念还不知道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
要是孩子不是那块材料也就罢了,但陈大赖家儿子学习真的挺好,也挺用功。老师都说了,让那孩子九月份再开学的时候,可以跟着三年级的一起去上课。
陈大赖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咋可能不上心啊?但要真按着送自己儿子上大学那么准备,那还真是挺麻烦呢。
不说上大学吧,就是高中都不容易。
这林区有小学、有初中,但要读高中,就得去镇里,各种挑费是真不少。
“那就让他爸出力吧。”张援民看向陈大赖,说道:“你俩就这么一个儿子,孩子要出去了,你们两口子以后也能享福了。”
陈大赖看着张援民,冷笑了一声,却没说话。
可他媳妇儿却在一旁接上茬了,只听她道:“张兄弟呀,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了解,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呐?前阵子好不容易有个打野猪卖钱的活,谁成想,刚卖出去一头野猪,这买卖就黄了。”
陈大赖媳妇这句话,就是在埋怨张援民和赵军他们,要不是他们打回来了七十多头野猪,那他们家还能多挣点儿钱呢。
她这么一说,张援民当时就听出来了,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道:“嫂子,你家我陈哥搁山里转悠十多天,才打了一头野猪,能卖几个钱啊?你看我,和我兄弟,我们一天就攮死杀七十五头野猪,卖三千五百多块呐。”
其实不用张援民说,陈大两口子、甚至是整个永安屯子,都知道张援民和赵军一起卖野猪发了大财。
传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如海。
经这小子一传,满屯子都知道他们三家发了横财。但他们具体是怎么才能杀了那么多的野猪,就不为人知了。
同样打围的陈大赖,对此事更是好奇,正好现在张援民就在眼前,陈大赖就很好奇地问道:“你们咋整的啊?一天杀那么些猪。”
“那能告诉你吗?”张援民笑着说道:“这都是啥?这是聪明智慧,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大力两口子面面相觑,俩人都没啥文化,张援民这话听得他俩云里雾里的。
“行了,你可别听他白话了。”这时,陈大赖媳妇起身,对陈大赖说道:“人家赵军打狗围,要啥枪,家里还都有,咱能跟人家比么?”
“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援民抬手往窗户外一指,说:“你出去打听、打听,那七十五头野猪,哪个身上有枪眼?我们去的时候也没打带狗,全是把猪制住,拿刀就捅。”
“咋制住的啊?”陈大赖继续追问。
张援民抬手,往自己脑瓜顶一拍,笑道:“都是聪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