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确定……”
“确定,”顾舟靠在床,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姿势,“我现在很好,有足够的精力听把话完——吧。”
傅沉抿唇。
他好像再找不到什继续隐瞒的借口,只得道:“好吧。”
他微低着,没有和对方视线相对:“相亲,确实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以前的确认识,只不,是我认识,而不认识我。”
顾舟微微皱眉,心这话是什意思,傅沉真的暗恋他?
随后他就听傅沉又道:“或者,是忘了我。”
顾舟:“……?”
他一有些震惊,瞬间脑补出了什“始『乱』终弃”“拔x无情”“爽完就跑”的经典戏码,他自认为不是那种人,也确实不记得自己跟傅沉有什交集,毕竟像傅总这帅的人并不见,他要是真认识他,肯定会有印象的。
他把被程然荼毒的那一千本霸总小桥段驱逐出脑海,又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仅一面缘。
如果他只见傅沉一面,又没有刻意留意他的长相的话,倒是有可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只见一面……
他脑子里忽然有什东西一闪而,视线再次瞥向那块有划痕的腕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该不会是……”
“想起来了?”傅沉猛地抬,下定决心般微微咬牙,像是终于出一件埋藏已久的心事,他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四前,救下的那个人就是我。”
顾舟微微震惊的表情停在脸上。
居然还真是……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展开,在他意料外,却又好像在情理中,如果傅沉就是当他救下的那个人,那这些天以来对方给予他的那些无条件的好意,就能够解释通了。
“是不是想起我了?”傅沉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似乎对问题的答案十分在意。
顾舟从他的眼神中出了期待,他确实很想告诉他自己想起来了,可又没办法撒谎,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交代:“其实我……对那天发生的事一直没什印象,具体经还是当的医生和程然告诉我的,事后我也尝试回忆,至今也只能想起大概,具体的细节,实在是记不起来。”
这个答案让傅沉有些失望,那情绪仅仅一瞬间就又消失了,他生怕顾舟误会,忙道:“没什,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人在遭受巨大冲击可能会失那段间的记忆,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忘了更好,记得越清楚,反而会越痛苦。”
顾舟点,他拿起了那块手表:“不,我今天醒来的候,忽然觉得这块表有点熟悉,我隐约记得我见它损坏前的样子,当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那天我救的候,戴着这块表吗?”
人的大脑是很奇妙的东西,也许为这次手术,大脑又经历了一次麻醉苏醒的程,意外记起了一些早已遗忘的事。
听他这,傅沉的表情重新透出惊喜:“戴着,表上面的划痕就是那候造成的。事后我回想起,当确实有人在喊什,我正在打电话,没意识到是在叫我,如果我能及反应来并躲开的话……就不会受伤了。”
打电话……
顾舟努力回忆了一下,通傅沉的描述能够情景再现,他也不确定自己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仅仅为对方的描述而在脑中组合出了对应的画面。
当事发地点附近并没有监控录像,除了他和傅沉,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最近的一个监控探是在十字路口,拍下了他的身影,据程然,当他好像是发现了什状况,突然加快脚步向前跑,边跑边喊了一句,音被车覆盖,只能隐约分辨出喊的好像是“躲开”。
随后他就跑出了监控覆盖的范围。
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如果傅沉正在打电话,没有留意到他的音,是再正常不的事情。
于是他道:“这也不是的错,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又了那,没必要再计较这些细节。”
顿了顿,又:“不我有个问题,程然跟我,120赶到的候已经离开了现场,为什要走?后来又给我那钱……”
等等。
所以那些钱,是傅沉给他的?!
顾舟后知后觉地反应来,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的房、车,以及现在所用的一切,都是用傅沉的钱买的?
这感觉怎这像被包¨养……
他艰难维持住情绪稳定,续上自己的话音:“……给我那钱,却一次也没出现,是为什?”
“我其实没离开现场,我在不远处的一辆车上,”傅沉,“直到救护车把拉走我离开,包括后来一直没有出现,都是为我不能出现,不能被人拍下来,不然这件事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顾舟没懂:“为什?”
傅沉只好把前跟程然的话又跟他了一遍,当然,略了后面谈到顾舟母亲的部分。
他这样一,顾舟就明白了大概:“怪不得后无论我怎搜,都搜不到关于那件事的半点新闻。”
“抱歉,”傅沉道,“是我考虑不周,给们带来这大的麻烦。”
“这倒也不怪,是好心,要怪只能怪那些记者,从这个角度来,也是受害者不是吗?”顾舟冲他笑了笑,“而且那段间我一直在昏『迷』,外界发生了什其实我也不清楚,都是通程然的转述,单纯对我来,谈不上有什伤害。”
傅沉微微抿唇,没有接话。
“所以,就是为这个一直对我隐瞒?”顾舟问,“怕我知道以后会责怪?会将这一切归咎于好心办坏事?怕为这个,影响我们间的关系?”
“也不全是,”傅沉垂眼,“主要还是不想让觉得我是带着目的接近的,想用最普通的方式和相识相知,而不是用一种‘谁是谁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如果我告诉我的『性』命是救的,我想要报答,想要让和我结婚,我怕会为一心软而答应。”
顾舟挑眉:“那傅总到底是希望我答应,还是不希望我答应?”
“我当然希望答应,……”傅沉顿了一下,“我不希望是在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状态下答应,我希望做出的选择遵从的本心,而非受任何外界素干扰。”
顾舟着他,一不出自己是什情绪,傅沉这个人未免太有道德,如果换别人,早就借题发挥,千方百计为自己谋取利益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气:“那我倒是想问,喜欢我,是遵从本心的想法吗?有没有受外界素干扰,比如,为我救,所以喜欢我?”
傅沉:“起初,确实是为救了我,我开始关注,在这个程中,我发现我渐渐对产生了好感。一开始我还不能确定这份好感究竟是什,也许只是感激、愧疚、想要弥补。直到我得知开始和任轩恋爱,我发现,原来我对的分关注并不单纯,我很后悔,也很嫉妒,我后悔自己为什没有第一间找,明明有再的风险也可以想办法克服,嫉妒为什任轩那样的人也可以成为的恋人,我比他差在哪里?如果我比他更早出现在身边,会不会放弃他,转而选择我?”
“嫉妒”这个词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傅沉这样的人身上,顾舟有些惊讶:“所以……一直在暗中关注我?那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又为什突然反悔,愿意出现了?”
“为和任轩分手了,”傅沉道,“不干涉别人的感情,是一个人最起码的素养。为我的错误决定,让任轩捷足先登,我无法指责任何人,既然们已经分手,就意味着我重新有了机会,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退让。”
他当然不能交代全部,他总不能告诉顾舟,是他“重生到了这个间节点”,只能在这个间点出现。
“也就是,一开始接近我,确实是故意的,”顾舟,“以的消息灵通程度,第一间知道我和任轩分手不难,于是第二天,就程然的婚介所递交简历,知道程然是我最好的朋友,猜到他拿到这份简历以后,可能会先把介绍给我,这样我们就非常自然地,以相亲对象的身份认识了彼此——对吧?”
话到这里,傅沉也不好再推脱什,他点:“是。”
“那告诉程然没有?”顾舟问,“这算计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坦白一下?”
傅沉表情变得不太自然:“已经了。”
“他什反应?”
“他……以后再跟我算账。”
顾舟没忍住笑出,笑得轻轻咳起来,了一会儿,他正『色』道:“既然认为对我的喜欢是遵从本心,那我的选择也将与一样,这点大可放心。”
他已经死一次,第二次生命得来不易,他当然不会草率地做出决定。
他顿了顿,又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得出结论,已经暗恋我好几了,至少……嗯,我和任轩是一以前开始谈恋爱的,暗恋我的间至少要比这个长。”
程然的第六感还真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