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易鹤野的笑意又收敛起来:“不过你别搞错了,现在勉强信任你是一码事,以后我会杀了你是另外一码事。”
“好好好。”简云闲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一码归一码。”
易鹤野给自己灌了几口牛『奶』,被哄开心了,就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呵欠:“你以走了,我睡觉了。”
被卸磨杀驴的简云闲倒也没脾气:“行,你早点休息。”
易鹤野抬眼瞪他:“想让我好好休息,麻烦让你那位叫sheep的羊朋友至少饶我一晚。”
简云闲点:“好,他跟我说他知道了。”
知道了?易鹤野狐疑地在心嘀咕了一声,转回去,把这位简先他的羊大爷送走了。
家终于只剩下一个人,易鹤野觉得全轻松,嗓子也不痛了,腿脚也灵活了,哪哪儿都好起来了。
他卸了肢,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看了一会life相关的游戏视频,还没完全康复的子就有疲劳起来。
于是他往被窝缩了缩,闭上眼睛的候,忽然觉得怀空落落的——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大抵是这一次病,唤醒了一曾经的感觉。
他抬起眼,正好看到枕边那只绣着“mommy”的肥羊抱枕,想起来那『毛』茸茸的手感,于是伸手把他揽进了怀。
右臂的缺失让他很难做到拥抱这个动作,单手揽着抱枕并不舒服,这让他有不高兴,便把抱枕放回去,悻悻地关上灯。
临睡,他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啪地睁开眼,盯着黑咕隆咚的房看了半晌。
明明已经独居了十多年了,却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易鹤野皱着眉思忖了半天,翻了个又看那个枕旁边的抱枕,想起来那只羊说过今晚不会来了。
哦,不来了,易鹤野愣了一下,直到眼睛睁不动了,才沉沉闭上眼。
『迷』『迷』糊糊中,易鹤野又梦了“妈妈”,梦那双冰凉的手臂就在自己面,他想抱住那双手——但是他不会拥抱。
少了一只胳膊的易鹤野不会拥抱,他用剩下那只孤零零的胳膊,拼命将眼的手臂往怀揽着,但注定抵不过那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晚安小野……早安。”
一阵熟悉的惊慌感将他从睡梦中揪醒,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有缺氧,他骤地从床上坐起,发现天已经透亮。
“早安!”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转,系着围裙的小羊又骑着扫地机器人进了门。
这一次,机器人脑门子上顶了一杯泡好的牛『奶』,在小羊“嘚儿驾”的声控中,慢悠悠送到他的床边。
易鹤野在过速的心跳声中缓过来,慢吞吞弯下腰,抱起牛『奶』喝了一口。
好久没有喝过别人给自己泡好的牛『奶』了,易鹤野感觉情绪逐渐缓下来,慌『乱』不安慢慢褪去。
他抬起,小羊又开始得意扑棱起来,这一次,他干脆单脚站在易鹤野的杯子,他鼻尖贴着鼻尖:“看样子小豹子是不打算断『奶』了。”
这熟悉语气说话的方式,让易鹤野恍惚看了简云闲的脸,瞬后退了一步,用手企图把这家伙呼走——然后理所应地从投影中穿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张羊脸的太有欺骗『性』了,再加上这家伙最近不明原因的示好,易鹤野已经几乎快丧失警觉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就听小羊故作惊讶道:“大清早的就自虐,你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易鹤野看了他一眼,方才被那一杯热牛『奶』骗来的小小感动立刻消散,他面无表情地起,转走到电闸。
小羊立刻怂了,虚空抱住他的手指阻拦:“哎呀,我有重的事情跟你说。”
易鹤野懒得听,手扒拉到电闸开关上。
“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小羊说。
易鹤野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
大概是被易鹤野临走放的狠话刺激到,安全科最近的工作效率瞬呈几何倍数增长。
在易鹤野噩梦缠斗的一夜,安全科上上下下数千人彻夜未眠,对这位疑的“哔先”展开了地毯式的排查。
终于,在太阳上山传来了好消息——这位被大数据强行抹除的人,终于算是找到了一丝马脚。
“我靠……还不人活了……”
网安总部,宋洲舟红着眼睛在电脑面,面『色』崩溃——他早上四点,就被安全科的电话吵醒,他从一条视频的观看记录倒追,搜索出这个蓝羊在网络上的行踪,从而还原出他的实份来。
其实,搜个人对他来说也没有多痛苦,痛苦的是,安全科那群人一个个都是社交暴kong分子,动不动就跟他打视频通话,甚至还有登门拜访的,简直让他精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