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最有价值的地皮早就落入程梵的口袋里。新城规划总负责人接待二人,程梵走在属于自己的地皮上,心里踏实满意,他问谢崇砚:“我当初的眼光怎么样?”
谢崇砚牵着他:“爱妃眼光甚好。”
程梵脸一红,把手抽出来,别扭看着负责人:“你最近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崇砚笑而不语,顺了顺他的毛,重新牵起他的手:“skp、免税店等店面,大概什么时候会全面开放?”
负责人:“大概一个月。”
程梵抬眼望去,发现当初谢崇砚带着自己俯瞰园区的高楼依然是毛坯房,周围施工,问道:“不是说已经竣工了吗?”
负责人:“一期竣工,二期三期还在逐步开发。”
程梵眼睛微敛:“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是一期吗?”
负责人笑了笑:“对啊,您的地皮面积非常大,不然怎么用‘城’字命名呢?”
一时之间,程梵觉得他的小金库更加充盈。
回去的路上,程梵分外满足,不同于他的愉悦,程家父母在黑漆漆的房间愁眉不展,正在与陈沐星据理力争。
“你到底给不给我们三千万?空头支票太久,再这样下去,我们没办法继续合作。”程淑惠急需用钱,语气不善。
陈沐星怕陈奕川知道真相,只能先稳住程淑惠:“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打三千万。但如果这件事被我哥知道,你一分钱没有。”
程淑惠没好气道:“行吧。”
挂下电话,陈沐星左右思量,觉得眼下还是稳住程淑惠比较稳妥。
他忽然想起,陈锦懿的珠宝柜。
那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且有多件,两件珠宝项链不在,陈锦懿应该发现不了。
趁着夜深人静,陈沐星悄悄踏进陈锦懿的衣帽间,他的心脏咚咚跳着,拉开最里侧抽屉,慌乱中从里面取出一枚祖母绿截止一条蓝宝石项链。
第二天,他戴上口罩和墨镜,前往本市最大的珠宝典当行。估价时,工作人员悄悄打量着他,觉得这两件珍品应该属于年龄40左右的女士,而对方却是个年轻男孩儿。
陈沐星不耐烦问:“价格估好了吗?”
典当行工作人员道:“估好了,两件珠宝我们能以八成价格回收,可以付给你5000w。”
“五千万?”陈沐星带着几分错愕,没料到这两件珠宝居然这么值钱,今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他收回只想卖一件的打算,将两件珠宝交给工作人员:“我的卡,打款吧。”
工作人员点头:“等鉴定结果出来,我们立刻汇款。”
大约到了傍晚,陈沐星才将3000w给程淑惠汇过去。程淑惠收到钱,态度果然好了许多,跟他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陈沐星随口编了理由,打发程家等待他的指使。
他本意是想拖着程家,并没指望程家能帮他除掉程梵,但如果程梵彻底不在了,程家就算告诉陈奕川程梵是陈家小少爷,也死无对证。
剩下的2000w,他要做周密计划。
典当行前的黑色玛莎拉蒂中,项枝看着陈沐星离开的身影,略微好奇。
女朋友温温柔柔道:“怎么了?”
项枝:“没,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女朋友问:“要去打招呼吗?”
项枝低吟:“不用,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女朋友依偎在他肩膀:“好了,我们去吃饭吧,饿死了。”
项枝亲她一口:“行。”
—
调养几日,家庭医生来谢家替程梵检查脚伤,告诉他可以适当进行运动,有助于恢复。
程梵最近几天迷上了做饭,除了去k大上课,其余的时间跟着陈叔学了几道拿手好菜。
做菜时,他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在学校碰见了程安,程安依旧光鲜亮丽,被众人簇拥着,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要去夜场包夜。
《最后一支舞》的剧本程梵很喜欢,几乎都背了下来,昨天跟安晴提起,安晴非常惊讶他的记忆力,加快安排试镜的脚步。
下午,程梵正在做甜品,谢崇砚意外从公司回来。“下午不忙了吗?要不要吃布丁?”
谢崇砚:“下午羽潭邀请我们去吃饭,应该是新交了女朋友。”
程梵:“新交的?”
谢崇砚:“嗯,一起去吧。”
程梵答非所问:“他之前,交过许多女朋友吗?”
谢崇砚淡淡道:“应该是。”
程梵反问:“项枝他们是不是都交过许多男女朋友?你怎么一直没交?”
谢崇砚尝一口他的布丁:“等你呢。”
不可否认,程梵被这句话成功取悦。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肤浅,因为谢崇砚一句情话开心成这样。
又想起前一世的事情,程梵认真回忆30岁的谢崇砚有没有结婚。
杂志上好像称呼谢崇砚为“单身贵族”,他忽然笑了一声,眉毛忍不住上扬。
谢崇砚应该庆幸这辈子在26岁遇见他,不然三十岁还是个光棍。
林羽潭的女朋友叫温奈,是很有名的名媛,人脉颇广,这次算是一个官宣仪式,邀请了许多好朋友。
程梵和谢崇砚来时,满屋的人看向两人,林羽潭坐在正中央,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崇砚,这里。”
谢崇砚牵着程梵入座,程梵注意到,角落边的沙发上,陈沐星也在。
相比于当初的众星捧月,彼时陈沐星周围那些朋友完全不见人影,只剩他自己。
“看着点。”程梵走路依然有些踉跄,谢崇砚温声提醒,安顿他坐好后自己才坐下。
林羽潭开玩笑:“崇砚越来越会疼人了。”
项枝至今觉得谢氏集团更名事件不像谢崇砚的行事作风,看见谢崇砚这般,也不觉得惊讶了。
“我女朋友,温奈。”林羽潭同大家介绍,“这是崇砚和他们家的小祖宗,程梵。”
温奈微笑:“你们好。”
程梵轻轻点头示意。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程梵无聊,靠在沙发上玩手机。隔壁玩斯诺克的几位传来笑声,程梵好奇看着他们。
正在同别人聊天的谢崇砚问:“想打斯诺克吗?”
程梵:“我不会。”
谢崇砚:“我可以教你。”
见谢崇砚领着程梵要离开,林羽潭问:“干嘛去?”
谢崇砚:“陪他玩会儿台球。”
林羽潭起身:“我们能一起围观吗?”
谢崇砚:“随你。”
隔壁房间,原本正在打台球的几人见谢崇砚进来,跟他热情打招呼,谢崇砚带着程梵来到空球台,拿起球杆低声讲解。
程梵学着他的姿势俯身握紧球杆,目标看向离他最近的白球。
今天两人穿的都是白色小香风外套,稍微不同是,谢崇砚外套边缘有一条黑色的边,温柔中略显干练。
纤细手腕忽然被握住,程梵回头时,谢崇砚靠过来,气息在他耳畔萦绕,手臂拢着他的肩膀:“这样瞄准,才可以碰到。”
谢崇砚温热的手掌包裹着程梵的手,两只手臂同一幅度晃动,球杆轻盈触碰白球,相撞的一刻,蓝色球顺利滚入树洞。
程梵脖子泛着潮红,待谢崇砚松开他后才直起身:“我会了。”
谢崇砚:“好,你接着玩。”
陈沐星站在角落看着两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旁边的刘少爷问:“陈少,你哥哥怎么没来?”
陈沐星冷淡回:“工作忙,拒绝了。”
一旁,项枝轻飘飘道:“叫我们来干什么?来看虐狗?”
温奈问林羽潭:“你会吗?”
林羽潭:“当然会。上学时,我经常跟崇砚一起玩。”
温奈道:“你们俩谁比较厉害?”
林羽潭:“当然是我。”
项枝看不下去:“你就吹吧。”
温奈憋着笑意,林羽潭觉得没了面子,上前朝谢崇砚道:“咱们俩玩一局吗?”
谢崇砚见温奈跟在身后,心下了然:“可以。”
程梵不再继续,跟着谢崇砚到隔壁,围观两人对局。
没过多久,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林羽潭倍感压力,朝温奈用手指点了点脸颊:“亲我一口,赢给你看。”
温奈娇羞一笑,在众人起哄的眼神中,搂着林羽潭亲了一口。
结束后,大家朝着谢崇砚和程梵看过来,程梵略显别扭,手指攥着衣摆,偷偷打量着谢崇砚,浅色眸子掩着几分期待。
如果谢崇砚当众让自己亲他怎么办?
最近谢崇砚确实有点流氓。
项枝起哄:“崇砚,羽潭都获得爱的鼓励了,你有没有啊?”
谢崇砚戴好金丝眼镜,温文一笑:“我们开始吧。”
程梵失落垂着眼帘,皱了皱眉呆在一旁。
谢崇砚打球的姿势很帅,挺拔宽阔的脊背俯下,眼神专注,劲瘦的手臂利落一击,7号球入动。
程梵很喜欢他今天的这套衣服,白裤配el黑衣,搭着金丝眼镜,有种无法形容的矜贵温和气质。
根据斯诺克规则,只要谢崇砚可以一直进球,便可一杆清台,轮不到林羽潭上场。
已经连续进五球,谢崇砚出现失误,手指抬了抬镜梁:“羽潭,你来吧。”
林羽潭一身冷汗,差点以为自己会在女朋友面前丢脸,握准球杆,一连进两球。
再次轮到谢崇砚,他与林羽潭对视,俯身击打球杆,仅仅一分钟,连进三球。
但再次巧合地出现失误。
眼瞧着到决胜局,温奈在旁边为林羽潭加油,程梵则默默看着谢崇砚,替他紧张。
一球定胜负,谢崇砚利落清台。
大家发出掌声,林羽潭虽然输了,但刚才表现得也不错,心情挺好。
谢崇砚用砂纸摩挲球杆,回头忽然看向程梵:“有奖励吗?我赢了。”
程梵眼一垂:“你想要什么奖励?多了我可没有。”
谢崇砚莞尔:“亲我一下。”
起哄声再次响起。
程梵掀起眼帘,傲娇道:“这么多人,我才不亲,要亲也得…”最后半句声音很小,只有程梵自己可以听见。
项枝喊着:“那我们退场?”
程梵瞪他一眼:“不用。”
耳朵的淡粉色蔓延上来,程梵别扭朝谢崇砚说:“我想去卫生间,你们继续。”
说完他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脚,快速离开。
谢崇砚淡笑:“害羞了。”
项枝:“啧啧啧,你们俩也算老夫老夫了,怎么跟没亲过嘴的恋人似的?”
谢崇砚笑了笑,没说话。
从卫生间出来,程梵独自来到庭院,想等台球厅人少一些再进去。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陈沐星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脚:“还有几天就该录制比赛,你的脚行吗?”
程梵冷声道:“和你没关系。”
陈沐星看着他这张脸,轻蔑笑道:“谢崇砚现在再喜欢你又如何?你的父母厌恶你,家里公司也破产了,等哪天谢崇砚对你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程梵站起来回怼:“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也比你拥有的多。至少我明辨是非,至少我有三观。而你呢?你又有什么?”
陈沐星带着笑意看他:“我有亲哥哥疼我,也有我妈妈疼我。就算谢崇砚不喜欢我,这些也不会消失,你说对不对?”
这时,不远处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程梵和陈沐星同时抬头望去。
陈奕川手中拿着文件,在不远处深深凝视着程梵。
半小时前,他刚刚拿到结果。
得知程梵和谢崇砚在这里,飙车赶来。
可到了程梵面前,他又有些迟疑。
程梵心底一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视线落在陈奕川手中的文件上。
陈沐星不解:“大哥?你不是工作忙无法参加今天的饭局吗?”
陈奕川无视陈沐星,径直到程梵面前。
抑制不住的温热袭来,几滴滚烫的热泪掉落在那份文件上,陈奕川眼眶微湿,紧紧盯着程梵。
程梵抬头看他,泪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断了线一般,跟着哭了。
两人之间,什么都没说。
但这一刻,却又什么都懂。
陈奕川低着头颅,宽厚的肩膀轻微颤抖,十五岁便扛起家庭重担的他,除了父亲去世,从未在外人面前哭过。
程梵眼睛通红,无声啜泣。
陈奕川猛地搂住程梵,手掌抚着他的头,恨不得永远不跟他分开。
文件掉落,随着风被吹成几份,落在陈沐星脚下。
“阿屿…阿屿…哥,找得你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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