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上青听懂。

“谢谢。”她对老人说。

看一眼厨房的门，楚上青笑笑，重新看姜卓溪的时候，她抬手理一下额前的长发：

“其实我来，也是想您交代一下我的家庭背景，我是有和傅南商结婚的打算，为我对他和他的家庭背景很解，以我把情况对您说清楚，做到双方信息透明，这是互信的基础。”

“好。”老太太本来就很端正的坐姿又正几分，“你说，我听着。”

“我算是半个孤儿，两岁的时候我父亲为煤矿公司改制的时候侵占资产，携五百万逃，留下我和我妈妈，我妈妈一直抚养我，直到我十岁那年，我妈妈生病去世。我运气很好，遇到一位老师叫方雪瑶，她一直照顾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回来，他地出车祸，伤一条腿，回来的时候身无分文。我十八岁那年，为他诈骗勒索一千两百万，他再次进监狱，判刑十二年。”

楚上青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我的个人资料。”

老太太握住楚上青的手：“这些，说实话，我大概都知道，楚上青，小南每次说你的时候，都特别骄傲，你挣扎成长，成个很好的人，你应该高兴，喜欢你的人也都会为你高兴。”

傅南商端着一盘西葫芦酿虾仁出来，就看见自己『奶』『奶』握住楚上青的手，楚上青还笑。

他脸『色』臭臭的放下菜。

“『奶』『奶』，你该放我女朋友去洗手吃饭。”

姜老太太假装嗔怒：

“小南，你是不是厨房里把醋瓶子打碎？”

傅南商低着头又回厨房。

厨房的油烟机下面，宋阿姨一看他的样子就笑：

“马上就吃饭，要不小南你先去坐着？”

“不用。”

傅南商说：“『奶』『奶』有话要对楚上青说。”

客厅里，老太太又拿一匹罗，黑『色』的底『色』上面绣着白『色』的仙鹤。

“现代人总觉得咱们古代大红大绿，其实古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撞『色』配『色』，什么马卡龙、莫兰迪，都是古人玩过的，我见过一套上红下黑的嫁衣，裙子就黑底白鹤，好看得不得，要是你不嫌弃，我现都动手做，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当礼，好不好？”

看着老太太『色』温柔，楚上青的心里有些沉。

她不希望自己的过去为自己和傅南商之间增加不确定『性』。

以比掩盖和客套的避而不谈，她更希望能通过交流获取更多的互信。

面前的老人太温柔，让她有些无从招架，甚至会怕她为自己难过。

“姜『奶』『奶』，我还有一点要说的。”

“楚上青。”老太太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年纪大的人，什么没见过？”

这话里有别的思。

楚上青听出来。

她抬头。

还是能看见老人的笑容。

“敢于面对生活一切苦难的勇士，应该被尊敬，而不是被质。”

姜卓溪把黑底白鹤的绫罗比楚上青的腿上。

“白鹤振翅上青天，这个头也好。”

楚上青确定，姜卓溪是知道的。

也许，乖乖厨房里而没有探头探脑的傅南商也是知道的。

他们都知道，十八岁的楚上青亲自检举自己的父亲，送他进监狱。

他们也知道她今天来是希望他们安心。

可终，是他们让她放下，让她安心。

“谢谢。”有几分罕见的无措，楚上青小心捏住柔软的布料，“我很喜欢，白鹤。”

她也很喜欢这个新一年的第一天。

轻柔的喜悦她的心里，像是很多的泡泡。

她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回家。

家门口摆着一个大箱子。

傅南商拍拍：“我让宋沁雅搞些玩具，我们假期家可以一玩。”

从小辛苦的楚上青自然也没怎么玩过小孩子的玩具，这是傅南商想出来的新年礼。

“有些挺复杂的，玩来会用很长时间，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两千块拼图能拼很久呢。

以为自己会看见拼图或者乐高的傅南商毫无防备地打开箱子。

他呆住。

站一旁的楚上青挑下眉头，看看自己的男朋友，她弯下腰，捡箱子里一个『毛』茸茸的兔尾巴。

“你觉得这个够我们玩多久？”

男人什么也不知道。

他想自己钻进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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