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建造水泥厂的时候,从市里请来的工程师工人师傅就说过,土立窑的成本很低,烧窑也不麻烦,但后期投入使用后,会有一个常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工人『操』不当,或他原因,可能就会产生喷窑现象。
市里好几家水泥厂,甚至有的每班必喷,目前的技术水平尚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但只要提高安全意识,即喷窑,也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林雨珍对这个很视,再三给西坪镇的镇长,以及水泥厂的厂长强调了,安全问题是第一要素,他都要靠后。
从开业到现,这几个月水泥厂一直没问题,甚至连一次喷窑都没有发生,没想到这一出事儿就闹出了人命。
林雨珍问,“那现怎么处理的?”
牛副县长说,“事情是前发生的,水泥厂现暂时停止生产了,王厂长冯镇长正调查事故原因。”
林雨珍站起来就往外走,“那还等什么,现就去厂里看看吧。”
她话音刚落,桌子的电话就响了。
“孔市长,好。”
“对,水泥厂出了意外,具体原因还调查。”
“对,我正准备去现场看看。”
“……”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还没往市里报告,孔市长就知道了,并且要求一定要妥善处理好。
来到西坪镇水泥厂,昔日红红火火的景象不见了,厂里冷冷清清,王厂长胡子拉长,眼睛通红,一见到林雨珍就说,“林县长,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我一定会尽早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
林雨珍问,“两名受伤的工人现怎么样了?”
王厂长说,“都是轻伤,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她又问,“那死者家属呢,安抚了没有?”
王厂长一愣,“事故还没定『性』,责任人也还不清楚。”
现阶段调查的结果,是这个已故的工人『操』不当,生料柱没清理干净,生料熟料混一起,引起了气压变化,导致了喷窑现象。
此时,外面忽然响起来一阵吵闹声,王厂长吩咐一个办事员去看看,很快,那办事员匆匆跑回来,说,“王厂长,还是冯的二叔,这次带了好多人来了!”
王厂长皱眉,“去告诉他,这件事儿还没调查清楚,让他回去等通知。”
办事员去了好半也没回来,而且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
牛副县长说,“林县长,这冯就是死亡的工人,他是本镇西街人,二十多岁,刚结婚没几年,有一个孩子,据说父母身体不好,每次来厂里的都是他二叔。”
林雨珍问,“吴县长,按照现的工伤赔偿标准,冯这样的情况,厂里应该赔偿多少钱?”
牛副县长说,“死亡抚恤金两万,孩子的抚养费老人的抚养费,加起来六万左右吧。”
别看水泥厂规模挺大,每日常水泥也很高,但因为几乎没有外销,厂里是不可能有这笔钱的。
她说,“就按照这个金额赔偿吧。”
王厂长一愣,“林县长,厂里的账,可没有那么多钱,只有两千,是准备发给工人的工资。”
林雨珍说,“这笔赔偿金由县里出钱,我想见一见冯的这个二叔,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呼啦啦一下子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冯二叔。
他气呼呼的说,“哪个领导说了算,我大侄子是因为工伤没了的,必须赔钱!”
王厂长说,“这不林县长都发话了,按照规定赔偿,该赔多少赔多少,回家等着行了,不要再来厂里闹事了。”
冯二叔问,“打算赔多少?”
王厂长犹豫了一下,说,“一共六万。”
冯二叔倒是没想到能赔那么多,他大哥两口子,包括死了的大侄子,还有侄子媳『妇』,都是出名儿的老实人,冯死了,都只知道家里哭,不知道来厂里讨个说法。
他是冯的二叔,理应出这个头,不过,事先也是好了,不管赔多少钱,得给他一点好处费。
不说别的,他叫了这么多人一起来,虽然都是本家街坊邻居,但那也不是白来的,他请这些人喝了一顿酒,还散了两包好烟。
他要点好处,是应该的。
本来他还想着,要是厂里能赔个几千,他要分走一千,现厂里竟然答应赔六万,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他就可以分走一万了!
冯二叔两眼放光,恨不得立马就拿到钱,“那不行,必须给了现钱我才走。”
林雨珍讽刺一笑,“给现钱也不是不行,可不能给,不是冯的直系亲属,没有这个资格,给冯的父母,还有冯的妻子带个话,让他后去县里拿钱就可以了。”
冯二叔不意,“那不行,这些的领导都糊弄人,万一回头不认账了怎么办,必须见钱我才走!”
王场长怒道,“冯老二,是听不懂人话是吧,县里已经答应赔偿了,而且是一下子赔六万,要是还不肯走,继续闹事的话,我立即带电话给派出!”
好说歹说,总算把这帮人给全走了。
回到县里,林雨珍先给市里的专家打了电话,听说是喷窑导致的人员伤亡,季工程师也没什么妙招,他说,“一定要强调安全问题,事实证明,绝大多数的喷窑事故,都是跟不视安全,简化工步骤有关系的。”
“季老师,那我立马让厂里的技术员出个章程,到时候您帮着看一看,行不行?”
季工程师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说,“我周末要是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林雨珍说,“那太好了,派个车过去接您吧,午九点到,行不行?”
季工程师答应了。
明市一共有两个规模挺大的水泥厂,季工程师就是一家水泥厂的总工,明市的水泥厂,现使用的已经是机械立窑了,但喷窑事件也还是时有发生。
打完这个电话,她又跟贾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原来的贾秘书,现是河北另外一个地级市,下辖县城赵县的县委书记。
季工程师之以能来青县帮着筹划设计,不是林雨珍跟市里的领导申请了,而是贾秘书从中牵线搭钱,他本身就是河北人,季工程师是拐弯抹角的亲戚。
赵县也有水泥厂,当初建造的时候,也请了季工程师帮忙。
贾秘书倒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安慰她说,“既然已经出了事故,好好处理,处理妥当了,第一时间跟领导汇报。”
“好。”
第三日,冯的家属来领钱了,不过冯的父母还是没来,是冯二叔冯的妻子一起来的。
县办的副主任黄叶铭负责的这个事情,他拿出两份协议书,说,“先这面签字。”
冯二叔抢过来就要签,黄叶铭瞅了他一眼,问,“是死者的什么人?”
“我是他二叔,但我是代表他父母来的。”
当时水泥厂,好多人都知道来县城领钱的事儿,瞒是肯定瞒不住,冯二叔只能告诉了大哥一家人,本来大哥两口子也要来,他给拦下了。
但侄子媳『妇』要来,他没法拦着,而且他也担心,万一他个儿来县城,人家不把钱给他。
黄叶铭说,“代表不了,签了也没用。”
冯二叔一愣,连忙把协议书递给侄媳『妇』,说,“她签应该可以吧?”
黄叶铭对冯媳『妇』说,“签的名字,还有孩子的名字!”
冯媳『妇』很快把名字签好了,黄叶铭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存折,说,“一份是的,一份是孩子的,分别都是两万。”
冯二叔愣住了,问,“不给现钱啊?”
黄叶铭讽刺的看了他一眼,“随身拿着那么多钱,不安全,万一被人抢了不就麻烦了?”
冯媳『妇』眼里噙着泪,把两张存折放到了衣兜里。
林雨珍的生活干事陈也,她特意又嘱咐了一句,“这钱是冯拿命换来的,可不能『乱』花或者借给别人。”
冯媳『妇』用袖子擦了擦泪,用力点了点头,她更咽着说,“黄主任,谢谢,谢谢。”
黄叶铭说,“不用谢我,这都是林县长的意思。”
冯老二问,“黄主任,不是是的一共六万吗,怎么只有万?”
黄叶铭说,“还有一份是冯父母的,必须本人来了才能领。”
冯老二赶紧赔了笑脸,“黄主任,您不知道,我大哥的身体不好,我今来,就是代表我大哥来的!”
黄叶铭不为,不耐烦的说,“是听不懂人话吗,必须冯的父母亲来,否则这钱谁领不走!”
季工程师帮着来检查了厂里有的土立窑,还跟厂里的技术员一起,把厂里有工种的工流程,都新规范了一下。
虽然说这样做,也不能百分百控制意外事故,但可以减少到最,即出事故,提高安全意识防范,工人也可以免受伤害。
季工程师的水泥厂,喷窑经常有,但从来也没有人员伤亡。
一周后,青县水泥厂终于顺利开工了。
实际,出了这个事故以后,并不是一死两伤那么简单,不少工人也都产生了恐惧心里,就连几个技术员,私下里也都挺紧张。
水泥厂的工资是不低,但这工风险也太大了。
幸而,现有工种的流程都规范化了,大家互监督,如果发现有偷工减料的行为,可以立即当场指出并报给厂领导。
季工程师也给大家分析了,这次喷窑的主要原因,还是生熟料混一起引起的,只要老老实实的按照规范来工,一般是不会出现规模这么大的喷窑的。
而且还说了,喷窑并不可怕,他参加工二十几年,经历过的喷窑事件,大大也有百起了。
非人为原因造成的喷窑,是不可怕的,完全有时间躲避的,因此也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一周后,水泥厂总算顺利施工了。
十二月底,一年当中最冷的季节到了,这么冷的气,适宜施工,青县大大的修路工程暂时都停了。
不过,有些乡镇已经完成了主干道的铺设,比如西坪镇,因为有了水泥厂,不但解决了一分的就业,也为这个贫瘠的镇子带来了多的活力,现镇已经有饭店了,也有私人开的百货商店了。
西坪镇的镇长甚至一鼓气,申请镇南开一家水泥厂。
林雨珍立即就批了,水泥厂开别的工厂不一样,花不了几个钱,最大的成本就是资源,偏偏西坪镇那一大片山,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估计用七八年都没有问题。
到那个时候,估计全县的路早都铺完了。
不过新工厂开工建设要等年后了。
这午,她把两个副县长叫到办公室,说,“我要回一趟北京,如果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牛副县笑了笑,“林县长,您放心,指定不会有什么事儿了。”
吴副县长也说,“对,不会有什么事儿了,您安心休假吧。”
因为气不好,担心半路会下雪,午十一点钟就匆匆出发了,结果一出河北的地界儿,空还是飘起了雪花。
回到金鸣胡,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这会儿雪已经下大了。
诚诚圆圆都厅里写业,许俊生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看默剧。
都没料到她能回来那么早。
圆圆立即放下笔跑过来。
林雨珍夹裹着一层寒气进了客厅,虽然屋子里暖,但她浑身下都冻透了,她还没顾脱棉大衣,姑娘都已经扑到了她的怀里。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女儿可爱的脸,又想到手太凉了,赶紧缩回去了。
许俊生说,“圆圆,不准缠着妈妈,让她先歇会儿,喝口热茶,暖过来再说!”
林雨珍笑了拍了拍圆圆的肩膀,说,“等一会儿妈妈啊。”
她用温水洗了一把脸,又喝了一杯热茶,浑身下都觉好多了。
许俊生趁着孩子不注意,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我说给买个好车,还不意,吉普车处漏风,根本不行,换成进口的轿车就好多了。”
诚诚这会儿已经写完了业,走过来说,“妈妈,爸爸说的对,爸爸的车坐着一点都不冷。”
林雨珍揽着儿子的肩膀,说,“没事儿,吉普车也挺好的,妈妈穿的多,坐车也不算冷。”
青县的情况虽然比之前好多了,可她一个县长开着进口车,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议论,现阶段,她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这会儿圆圆也做完题了,看到妈妈揽着哥哥,另一侧则是爸爸,她走过去不客气的说,“爸爸,往边去!”
许俊生瞪了一眼女儿,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挪了挪位置。
圆圆紧挨着妈妈做下,把头靠妈妈的身,说,“妈妈,昨晚我做梦,梦到了!”
林雨珍弯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问,“是吗,梦见我怎么了?”
圆圆摇头,带着几分懊恼说,“我不记得了。”
许俊生『插』嘴,“正常,爸爸做了梦醒了也不记的。”
林雨珍问,“诚诚圆圆,现觉得适应了吗?”
本来,今年年后开了学,两个孩儿的是学五年级,但张大舅觉得,这么做纯属浪费时间,建议直接跳到学六年级,学校方面也意了,于是诚诚圆圆了一学期的学六年级,现,是初中生了。
初中学毕竟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