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清新的山林气息立刻充斥在鼻间。

耳边。

还隐隐传来远山里的虎啸狼嚎。

程深眨动双眼，迅速适应了昏黑的环境，隔着传送门相视的大长老在他面前也充满了血肉质感。

居然只是一名普通人？

“客人果然值得信赖！”大长老笑道，他做出请的手势，“感谢你为我们带来了最珍贵的食物和武器，不然我无法想象我们将如何渡过这个冬天！”

“我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你不必这么客气。”

程深摸不清状况的婉言道。

他跟着对方的指引一路来到位于山寨深处的一座竹楼内，路上不放心跟来的几名蛮神战士，全都被他打发去准备宴席，屋里只剩他跟程深两个人。

“屋子里有些乱，你不要介意，随便坐就好。”

大长老和善笑道。

嗤……

他摸索着将一盏油灯点燃，火光映在他浑浊泛白的眼眸里，没有照出任何波澜。

程深转身打量，这间竹屋的布置相当简约，一张桌子，外加几把椅子，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完整的虎皮，那颗狰狞咆哮的虎头透出浓浓煞气。

“你是几十年来第二位来到我们部落的外人。”

大长老端着油灯转过身来。

“有所耳闻。”

程深知道他口中的第一个人是谁，但不明白他突然提到这件事的意思，看着对方没有继续接话。

“唉。”

大长老轻叹一声。

“他是个意外，也曾让我感到恐惧，我那时害怕他将外界的灾难引来令整个部落毁于一旦，但内心也在期盼着，能够得到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

“他是个好人，然而，也仅仅是个好人。”

大长老言语中充满遗憾。

“离开这里？”

程深奇怪的问道。

“对。”

大长老似乎没有要解释为什么想离开的意思。

程深看他的态度，也没追问，想要离开这里的理由其实有很多，单是粮食危机这一项就足够了。

虽然，外界有可怕的诡异，但相比去担心一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和面对实际遇到的生存危机。

当然是首要解决后者。

“你是觉得我有能力帮你们举族迁徙？”

他直接说道。

大长老抬头咧开嘴角露出枯黄的牙齿，他像个老狐狸似的笑道：“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被某种利益所吸引，我们完全可以做一笔交易。”

果然……

程深心说怪不得他会无缘无故的替自己遮掩。

不过想一想，他确实觊觎黑山里的矿脉，但同时，灰土部落这些天生便遵循优胜劣汰法则，生存下来的强壮族人，也是一批相当优质的人口资源！

帮他们迁徙不就等于是将他们也吸纳入自己的领地？

程深心思微动。

但他没有立刻表露出想法。

灰土部落的情况跟地精族群还是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一来，他们本身就有神明信仰，而且信仰的还是一位域外邪神。

这在程深看来简直就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

而且他们没有遭遇过生死危机，也无法像地精族群那样迅速归心。

帮他们迁徙，就真的只是帮他们换了一片领地而已。

想进行招揽实则没那么容易。

“我需要的是这片山脉中产出的矿石，如果你们离开了，这笔交易又从何谈起？”

程深实话实话。

更关键的一点是贸易节点的定义，系统定位的节点，是灰土部落这个势力，而不是在这片区域。

他们一旦离开贸易节点也会改变。

那就没意义了。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在这片山脉里还生活着其他的原始部族，我们可以合作，去征服他们，让他们留在这里继续为你开采矿石。”

大长老笑眯眯说道。

程深立刻明白，他摇了摇头说道：“要征服其他部族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他虽然不知道黑山里其他部族的情况。

但一想到，土罐他们的商队都要故意绕路趁黑回村，便能够猜到他们在竞争中属于弱势的一方。

“只要有你的全力相助，不难。”

大长老只是道。

“哦？你就这么相信我？”

程深问道。

大长老脸上堆起一层层褶子，他说道：“我已经检查过土罐带回来的武器，如果是那种水平的装备，配合我们部落的蛮神战士的勇武完全可行！”

“它们就像您的诚信一样牢固可靠！”

还真是个老狐狸。

程深暗道。

感情他才是有备而来的一方。

不过话说回来，他故意在贸易条件之外多给了土罐等人十几套装备。

也有表达善意和经济实力的双重含义。

这位大长老显然是已经完全接受了他表达的意思。试探，在程深穿过传送阵的那一刻也完成了。

因此。

他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直接切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