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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1 / 2)

同白亦陵的对话结束之后,陆启步履缓慢地重新回到了桑弘蕊的府中,他利用这段走路的时间简单地思考了一下,斟酌应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这个家族势力庞大、爱慕自己,然而性格却暴躁狠辣的女人。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无论是原书设定,还是目前的现实当中,陆启对于桑弘蕊都没有动过真心,尤其是两人已经解除了男女主角的绑定,他们之间存在的那种天然吸引也随之消失了。

但是不得不说,陆启很需要对方的家族势力——幽州王手里的二十万兵力可不算是小数目,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当今天子似乎对女人的兴趣很淡,子嗣不多,自从四皇子陆协出事之后,目前的皇子中能够继位的人选只剩下二皇子英王陆呈、五皇子淮王陆屿以及九皇子裴王陆翰,自从九皇子之后,宫中二十年来再也未添新丁,甚至连个有孕的嫔妃都没有过。

这之中,英王的生母尹淑妃是目前后宫当中位份最高的,尹家是老牌世家,现在尹左相的岁数大了,但他在朝中经营多年,声望犹在。但奈何皇上最偏疼的始终是淮王,英王并不受他的重视。

至于陆翰,今年刚满二十岁不说,生母也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宫女,在生他的时候已经难产而死。九皇子平时默默无闻,陆启思考竞争对手的时候,并没有把他考虑在内。

陆启进门的时候,发现遍地狼藉,桑弘蕊正坐在那里生闷气,周围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役,个个面如土色——虽然小姐经常发脾气,但是这样暴怒的情况还是头一回见。

她平白被白亦陵揶揄威吓了一番,却连还嘴都不能,确实几乎要气疯了,好不容易等着外人都离开了,桑弘蕊关上门就是一通乱砸。

偏偏陆启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他没说别的什么,冲那些下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有临漳王开口,他们简直求之不得,立刻纷纷弓着腰退下,房间里顿时只剩了陆启和桑弘蕊两个人。

桑弘蕊不管怎样凶残,到底也是个年纪还轻的姑娘家,她刚才不愿意在白亦陵面前示弱,其实已经憋了满腔委屈,见到面前只剩了陆启,她的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下来了,抽抽噎噎地说道:“你看看我的脸,肯定是白亦陵干的!简直是欺人太甚,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羞辱我!我、我要是不报这个仇,我就不叫桑弘蕊!”

陆启看了她一眼,只见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桑弘蕊的脸上竟然起了一片小红疹子,不光难看,而且还奇痒无比,这多半是白亦陵把他自己的茶跟桑弘蕊的暗中换了。

陆启满心烦乱,没有安慰桑弘蕊的心情,径自问道:“这是不是你自己在人家茶杯里加的东西?”

桑弘蕊的哭声一顿,抽噎一时还有些停不下来,倒也不瞒着陆启,瓮声瓮气地说:“是啊,他太无礼了,我只是想略施惩戒而已。”

陆启猛地在身边的桌子上拍了一下,严厉地喝道:“简直是胡闹!”

他毫不留情地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别说圣上那里不好交代,就是镇国公府都不会放过你,甚至可能连我都会沾上麻烦!这里是京都,不是幽州,如果你们再这样肆意妄为,我会想法子让你立刻回去!”

被欺负之后,非但没有得到心上人的安慰,反而被严厉地指责了一顿,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很难以接受,桑弘蕊刚刚止住的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她冲上前,一边胡乱捶着陆启,一边哭嚷:“怎么连你都这样说!明明是我受了他的气,你却要向着他说话?有能耐你就把我赶回去啊,我走了你就高兴了,终于没有人碍你的眼了!”

陆启一开始没动弹,被她推打着后退了几步,猛地攥住桑弘蕊的手,冷声警告道:“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撒野!我没空陪着你哭哭啼啼的!”

要是按照平时,他或许还愿意稍微哄着对方一些,但自从昨晚目睹白亦陵跟陆屿确定关系之后,陆启就觉得他心里燃烧着一把怒焰,这使得他异常烦躁,再被桑弘蕊这样一闹,自然没什么好气。

桑弘蕊的手腕被陆启捏的生疼,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正好对上了对方阴冷的眼神,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就感到一阵恐惧。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启,并本能地感到了害怕,向后瑟缩了一下:“你,你……”

“听我说。”陆启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缓和了声气说道,“你来到京都之前,你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

桑弘蕊道:“他、他本来是有意直接送我进宫,但是皇上似乎根本无意选妃,后来我爹又想将我嫁给淮王……”

她其实后面还想说,自己不喜欢淮王,自己想嫁的人只有陆启一个,但是想起刚才陆启的神情语气,桑弘蕊心里一窒,那句话一时就没有说出来。

陆启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抬起手摸了摸桑弘蕊的头发,慢慢说道:“但是你不愿意,为了怕陛下随意赐婚,你来到京都没几天,就故意闹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性格暴躁任性,敬而远之,这样就不会有人随意摆布你的婚事了。”

桑弘蕊飞快地点了点头,陆启却道:“可是你别忘了,如果陛下不赐婚的话,我也是不可能主动上奏要求娶你的。”

桑弘蕊一愣,随即明白了陆启的意思,她可以把自己折腾成一个烫手山芋,弄得人人都不敢娶,陆启的王妃之位却还空着呢。她作为幽州王的女儿,身份微妙,当今皇上不可能愿意让自己一直忌惮的皇弟拥有这股势力。

桑弘蕊忘记了方才的害怕,一下子着急起来:“那怎么办,我应该做什么?”

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完全被陆启的思路牵着鼻子走了,陆启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放心,你只需要安安分分的,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翌日一早,白亦陵刚到了北巡检司,便有人匆匆跑过来告诉他,说是昨天中了摄心术的那几个人情况不太好。

白亦陵亲自过去看了看,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几处暴起了青筋,手臂颤抖无力,拿不动刀,几个跌打医生正坐在那里为他们舒活筋骨。

白亦陵道:“把阿暖带过来。”

昨天阿暖被桑弘蕊惩戒之后由北巡检司带走,直接便下了狱,此时下面的人听见了白亦陵的吩咐,立刻将她带了过来,因为怕上官久等,也没有给阿暖梳洗的时间。

仅仅是关了不到十二个时辰,前一天还骄横跋扈的少女就变得萎靡起来,身上脏污不堪,伏在地上微微发抖。

白亦陵看了她一眼,说道:“蹲大牢的滋味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