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王则不由一愣。
反应过来,则是有些无语。
他实没想到,陆镜生的孙儿,居然还赶在这老道前头先走了。
不过好在这事儿虽然对王则完成契约有一定影响,但这影响倒也说不上多大。
陆镜生孙子年纪本就不小了,老道士自然也不可能让这老孙子继承赤霞观弟子的身份。
之所以让王则报‘陈继宗’的名字,只是因为陆镜生最后一次来看他这一支血脉,只与这孙儿打过交道。
但这却不意味着,王则就必须得找到陈继宗,才能完成契约。
本身道契之中,也考虑到过这种情况。
王则只需要确定日后掌握赤霞法印的,是陆老道嫡亲后辈便也可以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则与他王则也没什么相干了。
如今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陈继宗已死,这家人是否还知道祖上有陆镜生这么一位仙门老祖。
若是没有传下消息,王则未免还得耗费一些功夫,才能将这法印之事处理妥当。
当然。
倘若陆镜生这一脉的后人都没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王则也就不用再完成什么契约了,还赚了陆镜生的遗产。
虽说那赤霞法印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可陆镜生所留,也不止法印一物。
“郎君若无其他事情,还请离去。”
王则见这妇人如此态度,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想,追问道:“却不知眼下贵府是谁当家?洪某既然到此,总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回家之后,也不好交待。”
妇人见王则如此执着,面色忽的沉了下来,有些不耐道:“眼下这宅邸实已不算是陈家的了,我那夫家早些年便已经因病去了,年前公公故去之后,便将房契给了我。”
“他虽有个孙儿,多是不孝,早早便被赶到外头去混迹去了。”
“郎君若只是要问个消息,只带着这话回去便是。”
说着。
不等王则再问,这妇人便要将院门闭上。
王则见此,顿时有些无语。
陆镜生在赤霞观虽然只是个记名弟子,好歹也是仙家身份,嫡亲的血脉,居然如此凄惨?
听这妇人话中意思,这老道除了一个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玄孙,似乎香火都快断绝了。
可话说回来,既然陆镜生还是有嫡亲血脉流传,不管这情况如何,他也还得完成那契约。
陈家家业谁人拿去,与他无甚关系,但陈继宗那孙儿,他却是要寻得的。
而要找到此人,眼下也就这妇人的门路。
不好错过。
话说他也有几分好奇,这妇人既然是陈继宗的儿媳,那陈继宗的孙儿不也是对方的孩儿么?
怎么听这意思,似乎并没有什么情分的模样?
当然,他此时也顾不得问这些,忙抬手拦下了妇人要合上的院门。
妇人见此,有些急了,忙喊道:“郎君这是作甚!这里可是内城,自有衙门巡查,难道还要强闯民宅不成?!”
“我这左近邻里可也不少,若是郎君胡来,我可要喊人了!!”
“……”
王则大概也看明白了,这妇人虽然口称自己是陈家的媳妇儿,但和陈家之人却没什么情分。
他念头一转,伸手腰间一探,摸出了一锭五两大小的银来。
往前一递,道:“烦请夫人与个方便,将陈公子所在告与我知。”
银子果然好用。
妇人见王则手中银两,眼睛闪过一丝亮色,也不再关院门了,迅速探出一只手来,便将那银子夺了过去。
仔细瞧摸了一番,方才小心收了,干脆道:“那小杂……小子如今在城中翠香楼做活。他姓陈名衍学,郎君若要寻他,只管去那翠香楼报了他的名姓便是。”
说着,似乎生怕王则后悔,便又要合上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