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本以为凭五淫头陀白阳教头领身份,或多或少能说出一些门道来。
岂料他听了这话,却皱了皱眉:“洪道友莫非是想借此机会,与浮鼎宗弟子搭上关系?”
“听我一句劝,在这魏国境内,关于浮鼎宗的消息,还是少打听得好,轻易更不要与此宗之人过多接触。”
“浮鼎宗内,门人弟子来历复杂,利益相争实也不比这山下势力来得少。因此在这魏国境内,若是和浮鼎宗弟子扯上关系,未必就是好事。”
“你自以为傍上了玄门上师,殷殷切切替他做事,说不得反是得罪了其它的浮鼎宗仙修。”
“别说道友散修身份了,就算是洒家这白阳教头领,牵扯到浮鼎宗的事情之中,未必也就能讨得好处去。”
“我白阳教之所以觉着搭上妙华宗的关系是好事,只是因这魏国,并非妙华宗下辖罢了。如此一来,妙华宗争斗,影响不到我们,反而能够借助玄门声威,赚取好处。”
“反言之,如若魏国是在妙华宗下辖,李仙子关系,对我白阳教而言,也未必就是好事了。”
王则明白了。
这话让他想起了陆镜生之事来,仔细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受害者’。
要说对浮鼎宗内部门人之间矛盾之事,他太有领会。
同理,到了山下,只要还在浮鼎宗治下的国家生存,确实就如同五淫头陀所说,讨好了这个,未必就不是得罪了另一个。
‘这白阳教能发展成如今模样,倒也不是没有一些道理。’王则心中暗叹。
正这时,五淫头陀又道:“当然,你说那浮鼎宗上师的事情,我也有过耳闻。毕竟我白阳教在这仙门郡也算是地头蛇,他要做事,第一个自然是找到我教头上。”
“据我所知消息,是积云山中有一仙门仆役,得罪了那位上师,而今逃到了仙门郡来,是才有这一桩变故。”
“不过我看这事儿多半还有猫腻,说不得又是他门中弟子之间的矛盾冲突。”
“这位上师并未亲自来到这仙门郡,所遣不过自身所出玄门世家之中,一位道途已断的元真老修罢了。他自己都不好出手,定然是有顾虑,所以这事儿我白阳教也没应承。”
说着。
五淫头陀似乎不想再就此事多说,摆了摆手道:“这些大宗倾轧之事,与我等也扯不上太大关系,不去说他。”
“难得遇到道友这般性子爽利的修行朋友,你我饮个痛快才是正紧。”
“大师此言甚善!”王则心念百转,却也不好再多询问,附和一笑,便也举起酒碗与五淫头陀共饮起来。
……
五淫头陀本就是个好女色的,到了这翠香楼,自然不能免俗。
酒过三巡,这头陀兴致来了,却叫来龟公,自去寻玉人痛快去了。
还想邀请王则共行,只被他推脱了去。
于是房间之内,转眼也只留下了王则一人。
待得五淫头陀带着娇人离去,王则方才琢磨起了从这头陀口中听来的消息。
他此番所得不少,这一顿酒却没白请。
一方面确定了老鼋无事,另一方面也得知了一些关于祁正谷方面的消息。
说来他本还想就老鼋之事多问几句,但初初相识,言多必失,也才没就此多做问询。
至于李灵月的事情,王则没有多做琢磨,唯一多想的,也就是对方到仙门郡的时间罢了。
这时间与老鼋性命有几分牵扯。
据五淫头陀所言,白阳教捉这老鼋,本就是看上了这老鼋一身元真血肉,要用来招待李灵月。
基本上等于李灵月什么时候到,老鼋性命威胁就在何时。
所以王则才略有几分关注。
再说祁正谷之事,王则此番所获也是十分关键。
祁家有元真修士出手,对他来说是个要紧消息。
修行者步入元真之境,但有几分传承,便能催动各种道术神通,手段不俗。
遑论祁家乃是玄门世家,底蕴不浅,法器之流,只怕也不会少了。
真要对上,是个大敌。
“我如今虽有祭炼鸠魔罗秘炼魔器之心,但即便构思的‘化血珠’炼成,勉强能算作依仗,也并非就是稳坐泰山。”
“如能从珠女口中,问来仙蟾机缘消息,从而入手个中秘宝,或许才是化解之机。”
这般想着。
王则不由从袖中摸出了那灵蚌来。
眼下局面如此,但有几分希望,他都非得从珠女口中问来仙蟾机缘所在不可。
……
翌日。
王则悄然离开郡城,行至指羊江畔,兜兜转转,却来到了一口荒废的渔村水井旁。
“此处便是你所说的仙蟾机缘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