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个女子,瓜子脸,颇为俏丽,明眸皓齿,双颊晕红,两片薄薄红唇略见上翘,皮色虽然不甚白皙,但一双颇有灵气的眼睛更见娇美,若是陆立鼎在此的话,定可以认出,此人赫然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陆无双。
“小昭夫人,”洪凌波忽的回头朝人群中娇小的身影看去,问道,“师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一句“小昭夫人”瞬间将小昭白嫩的脸颊烫得通红,在慕容家,所有人都知道小昭与慕容复关系非比寻常,但最多也只是叫声“小姐”或是“姐姐”罢了,像她这么直接的,还从未有过。
洪凌波极擅察言观色,身后这几个今天才跟她们汇合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慕容复的女人,每一个都是夫人,自然要先讨好了她们。
小昭尚未开口,一旁陆无双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怎么?没有师祖坐镇,师姐害怕了?还大言不惭,什么能当大任,我看你也就几下子溜须拍马的功夫了。”
洪凌波立即反唇相讥,“师妹,你有几斤几两,难道心里没点数么?如今师父有要事在身,师祖也不在,靠我们两个,若是丢了慕容家的脸面,只怕回去之后,少不得一顿责罚,就是逐出师门,也不是不可能,师父的性子,你应该知道的。”
陆无双面色微微一变,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师姐妹二人自从入了李莫愁门下后,也不知是不是宿世冤仇,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平时还有李莫愁压着,现在出门在外,倒是少了一些束缚,一路上,也没少争吵,好在没有过直接动手的情况。
小昭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公子说三日之内,一定回来,我想他怕是忘了武林大会今日开始,有可能明日才会赶到,二位不必忧心,公子说咱们是来瞧个热闹,只要没人惹咱们,咱们也不用出头。”
话虽如此,洪凌波还是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压力,临行之前,李莫愁将她和陆无双找了去好生说道了一番,心思活络的她隐约明白李莫愁颇有考验二人的意思,甚至是挑选继承人也不无可能,若是此次武林大会出了纰漏,只怕殿主之位是想都不要想了。
她年纪不大,但多年跟在李莫愁身边,或是潜移默化,或是刻意模仿,脸上总是一副淡漠之色,对男子更是不假以辞色,唯独对权力颇为热衷。
而陆无双却不同,她只想练好李莫愁教的武功,回家去寻爹娘,若是能够办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不枉此生了,什么殿主不殿主,她倒是不放在心上。
之所以与洪凌波作对,只是因为对这个天赋不怎么样,只懂溜须拍马的师姐十分鄙夷,巴不得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如今,各大门派齐聚少室山,或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或摩拳擦掌,各人心思各异,来此的目的都不简单,玄慈方丈环顾一圈,心头微微一叹,今日举办武林大会的初衷,只是因为北方局势越来越艰难,想要凭借少林寺的声望,凝聚中原武林的力量,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可看各派的心思,似乎不是放在谢逊身上,便是放在屠龙刀身上,也不知将谢逊下落公诸于众究竟是对是错。
眼看午时已过,玄慈方丈收敛了心思,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
所有人登时安静下来,均是热切的望着玄慈方丈。
“诸位应我少林之邀,千里迢迢的赶来少室山参加武林大会,老衲在此谢过了。”玄慈一开口,如同黄钟大吕般的声浪滚滚而去,让众人都听个清楚明白,既不识礼数,又颇含威严。
众人不禁心头微凛,这才想起,这里可是传承千年的少林寺所在,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当即纷纷拱手还礼,口中不乏“方丈大师客气了”、“方丈大师言重了”之类的话语。
玄慈双手虚按,待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多少年来,我汉人江山四分五裂,北方有蒙古鞑子和满清鞑子,中原大地也落入金贼手中,西方契丹、西夏、吐蕃等番邦小国也虎视眈眈,大宋被迫退守南方,”
“少林寺号称武林的泰山北斗,却空有一身武力,做不了什么事,老衲惭愧,少林惭愧。”
此言一出,场中群情激奋,纷纷言道,“大师切莫如此,少林寺这些年广结善缘,不知拯救了多少汉人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是啊,少林寺是正道魁首,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做了多少有益于中原武林和大宋朝廷的事,这些咱们都看在眼里。”
“不错,二十年前,西夏陈兵雁门关,意欲借道中原,直取大宋,是玄慈方丈夜闯对方帅营,逼得李元昊不得不退兵。”
“我记得十年前,契丹进犯镇南关,宋军不敌,也是玄慈方丈与诸位玄字辈高僧,率领合寺武僧参与守城,生生将契丹逼退,这份功劳,不知解救了多少汉人百姓。”
“这数十年来,襄阳城抵御蒙古,少林寺也出了不少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少林寺这些年做过的一些大师,都悉数说了出来,当然,也不乏有人说什么“取出屠龙宝刀,还愁驱除不了鞑掳”之类的话,颇有将话茬引回正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