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梦幽的提议,谢一燃最终是赞同了的。虽然那样,会动摇某些人的利益,会让那些有利可图之人,瞬间少了很大一部分的收入。可只有那样,才能够让这世上,经济颓势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减弱。至少,这天下的物价飞涨,不会那么严重。百姓还能够用手里的钱财,虽然比之前有些贵,倒也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能吃饱穿暖,别的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朝廷下旨,控制各个物品的最高价格,同时再由国库拨款,等到他们找到了皇室金库的钥匙,再将皇室金库中的库银拨款下去,这样一来二去,天下的经济颓势应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抑制。再通过这时候,找到所谓的根本原因,治标的同时,将根本也治了,那么一来,这天下的经济颓势,也就算是彻底的结束了。一切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季梦幽很清楚,即便自己不这样说,最终会达到的结果,也很明显。历史的趋势没有改变的话,历史最终的结果,就是谢一燃接受禅位登基称帝,天下大同,万般喜庆。连史书上都记载的喜庆生活,天下百姓的富庶生活,怎么还可能会持续出现什么经济颓势。所以这换句话说,即便是她不提出来自己的观点,不提出来自己的建议,经过漫长的时间过后,也会恢复平常的。
所以说到底,或许还是季梦幽自己太着急了。如果稍稍的晚上那么一会儿,对于经济颓势的发展来说,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而此刻,季梦幽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历史的发展。如果历史发展的轨迹,与从前的不尽相同,是不是意味着,未来也会受到影响。但是不管这些事情,怎么改变,季梦幽心中很清楚一件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便是,谢一燃无论如何都会成为这天下的帝王天子。
历史的趋势改变,实际上,并不意味着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其实,改变的也终究只是各个不同节点的模样,对于那些真正发生过的大事件,无论历史的趋势如何改变,那些大事件也是不会就此消失的。除非,除非发生的改变,足够改变未来的所有一切事物。比如,在此时此刻,谢一燃因为某些意外,瞬间的失去了生命,那样才会对未来有肯定的改变。
只是,那样的场景,怎么可能出现呢?季梦幽看着谢一燃,无论如何说,那种危险的场景也不会出现。她盯着谢一燃,有很多想说出口来的话,却又有很多不能说出口的话。谢一燃忽然抬头,与季梦幽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大概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于是,谢一燃也就没有再问些什么。他的计划结束了,而季梦幽的目的也达到了。此时此刻,就该到了退朝的时候了。
谢一燃朝着季梦幽看了眼,然后一抬手,招呼了身后站着的元禄。元禄看见谢一燃招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跟在摄政王身边这么许多年,元禄自然是明白了摄政王的一举一动都意味着什么。他连忙走过来,朝着摄政王谢一燃行礼,之后,又朝着殿上允文帝陛下,还有谢一燃身旁的季梦幽行礼问安。一系列的行云流水行动完成,元禄高呼:“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众位大臣全都耷拉下脑袋来,一言不语。只有丞相杜如,缓缓抬起了头来,朝着谢一燃的方向,持节微微鞠躬。也算不上是微微鞠躬,而是九十度的鞠躬。杜如开口说道:“回王爷,允文帝陛下,摄政王妃,臣等今日再无所要上奏的事情了。只是,京兆尹的那件事情,王爷,今日按照规矩不说,可明日,一定得开口说了!”
谢一燃知道,这事情,再拖也是没办法拖下去的。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丞相杜如,也不能够就这样一句话不说,一言不发,以沉默来应对他的问题。所以说白了,明日,无论怎么样都得经历京兆尹要说的那件事情。京兆尹想说的话,即便明日,没有京兆尹上来的札子,那议政殿上的群臣,各个也都是不长记性的。他们都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明知道与自己无关,才会上赶着找事情做的。
所以,谢一燃也没有说拒绝,只是敷衍着回答说道:“嗯,本王知道了。明日,京兆尹上札子,按照规矩,朝臣来议就好。不必与本王说什么别的,本王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不能够在朝廷上说,不能在这议政殿上说。本王只是,按照规矩,按照祖制,没有答应今日京兆尹破例,未经传召便走上议政殿,没有提前申请,上过札子便想说而已。本王,不会给任何破例,但也不会不按照规矩办事。”
季梦幽看着杜如仍旧满脸疑惑,便自作主张的给杜如解释了一番谢一燃刚刚的话。她说道:“杜丞相,王爷刚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爷不会说让京兆尹就此闭嘴的,王爷又为何要那样?今日是因为京兆尹违反了祖制,而王爷没有给他破例,也仅此而已。至于之后,如果京兆尹的所作所为,符合朝廷律法和祖制规定,王爷,也不会用莫须有的理由,去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
杜如听罢,缓缓颔首。他道:“臣明白了,既然如此,等到明日,便看京兆尹自己上札子会说些什么,明日再议这些事情好了。至于此时此刻,臣再没有任何要议的事情了!”
谢一燃点头,招手给了元禄使了个眼神。元禄立刻心领神会,朝着议政殿前面稍微走了两步,站在所有大臣最中间的那条线上。他高声道:“今日朝议结束,诸大臣退朝!”
众位文武大臣闻此,纷纷跪下,持节开口说道:“允文帝陛下,摄政王,摄政王妃万安!臣等告退!”
朝议到此,算是结束了。谢一燃和季梦幽,等到所有人走了,还停在议政殿上,互相看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