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酌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客栈中,后背这一鞭火辣辣的痛。
睁开眼睛,一张带着金色面具的脸出现在眼前,眼里是冷冷的精光。
原本迷迷糊糊的杜清酌被吓得彻底清醒过来,原来不只风油精提神,鬼子那张脸防止困倦有奇效。
“醒了?既然醒了,我们出发。”金色面具下的眼睛恢复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杜清酌认命地爬起来,出了客栈的门,鬼子上马,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杜清酌带上,杜清酌和其他人一样走路。
出城再往东南,植被越来越少,最后看不到一根青草,黄沙漫漫,如同连接了天和地。
在沙海行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首先是没遮没拦的暴晒,杜清酌用了两件衣服包住自己的头,好不容易白过来,她可不想变回小牧童。
其次是渴,带着的水有限,不能没有节制的喝,其实这个倒是有办法解决,小智能给她水,只是不能喝得太明显。
再次是累,走了整整一天,脚底下烫得快起泡,体力消耗很大。
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一个废弃的破庙里,今晚就在这儿休息了。
破庙塌了半边,剩下的半边也是千疮百孔,地面被沙子掩埋,早就看不出当年的模样。
几个黑衣人忙着生火做饭,还有几个在喂马,剩下的在庙里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杜清酌在心里腹诽,死鬼子到了沙漠里还这么讲究,难道住的地方还想纤尘不染?
“过来!”杜清酌正摆弄着几根草药,听到鬼子的声音,连忙抬头看了过去。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杜清酌恢复了点头哈腰的奴才相,忙不跌来到鬼子面前,心里却把鬼子骂了几十遍。
鬼子勾唇笑了:“你是医生,怎么也会些按摩的手段,这一天累得我够呛,过来,给我揉捏一下肩膀。”
就这?拿我当丫鬟了?当我没脾气?
杜清酌当即脸上堆了笑,“好咧!”
杜清酌来到死鬼子身后,穴位她是都认得的,哪个能缓解疲劳,哪个能减轻酸痛,她当然是门儿清。
杜清酌虽然不会什么手法,但凭着准确认穴,还是把这个按摩做得有模有样,死鬼子一脸的舒坦,没多会儿,还坐那儿睡着了。
杜清酌松了一口气,常言说伴君如伴虎,伴个变态更是整天提心吊胆,谁知道哪下子让他不高兴,那铁鞭子带倒刺,打一下掉块肉。
晚饭干饼子加菜汤,杜清酌在临江村也是过惯了苦日子,这都不算啥,可是沙漠里的天气如此变幻莫测,天一黑下来,气温直线下降。
杜清酌把能穿的衣服都翻出来套在身上,还是冻得牙齿咯咯响。
黑衣人倒是生了几堆火,可是火堆旁围满了他们的人,杜清酌一个单身小姑娘,也不敢往跟前凑。
背靠着庙里漏风的墙,杜清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嘴里喃喃地背着谢香雨给她的医典,知识就是力量,看来她只能靠背书熬过漫长的夜晚了。
后半夜,杜清酌被冻醒了,抬头看去,火已经灭了,灰烬旁东倒西歪睡满了人,这沙漠里捡干柴也是件费劲的事,肯定是没柴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