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公主闲来无事,也缠着十二弟陪他去买几样小东西,刚进集市就遇见杜清酌搅起的鸡飞狗跳,所有摊位象是翻了天一样热闹。
小贩们几乎都不认真卖东西了,到处追着杜清酌跑,用自家最漂亮的东西去吸引她的眼球。
女人天生就有颗善妒的心,看到一个小小的军医成了全场焦点,月灵公主自然心有不甘。
她指着杜清酌相中的一个摆件道:“这个我也要!”
杜清酌听说有人和她要一样的东西,一回头,就看到了月灵公主,上次这家伙陷害自己,又是毒蛇又是灌酒,最后差点儿让个下人把她刺死在翠湖的湖心岛。
杜清酌不是圣母,她也记仇。
于是两个女人在集市上疯抢起来,你看中的我要抢,你没看中的我也不要。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龙云轩买了马车回来,就见刚才一团和气的集市,此时不知为何,如同狼烟四起的战场。
被踩了脚的和踩他脚的吵,被撞翻了摊位的和撞他摊位的吵,小贩和小贩吵,杜清酌和月灵公主吵。
突破重围,龙云轩好不容易逮到了杜清酌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就见此时吴凯累得快要断气,怀里抱着一大包各种刺绣、香囊、手工织的汗巾、镂空的披风、五彩的手串。
初冬微冷的天气,龙舜卿也是满头大汗,暂时也忘了初遇时的不愉快,一脸求救对龙云轩道:
“将军,看在雨堡那次,我还宴请过你的份儿上,你把这丫头带走吧,我一个人实在顾不过两个。”
潇洒利落的十二皇子,现在已经是灰头土脸,之前他母妃劝她想办法迎娶杜清酌,原本他也是愿意的,不过那点儿心思,在经历了这一场浩劫之后,现在是彻底没了。
要是把这祖宗弄进门,时不时和月灵两个撕起来,宫墙要是不塌,都算他皇帝老爹请的泥瓦匠手艺好。
龙云轩捏紧了杜清酌的手指,温声细语道:“清酌,咱不抢了,南邦的手艺人一向比咱大乾的厉害,等到了南邦,我帮你买,把你的小马车装满。”
杜清酌这才点了点头,随着龙云轩向人群外面走,龙舜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好不容易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姑娘,看看我的手艺好不好,有绣花的虎头帽、虎头鞋,有装胭脂的布袋,都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绣工极好,保证姑娘们喜欢。”
龙云轩赶紧对女人道:“这位大姐,我们买够了,不要了。”
女人一见杜清酌不买了,连忙找上了月灵公主:“姑娘,您看看吧,我便宜些给您,我这里急着用钱。”
月灵公主见杜清酌不买了,她也没了兴趣,上前将女人推到一边:“她都不要的东西,我干嘛要?”
月灵公主一直是带着气的,就算是在皇宫里,皇子公主一大堆,也没受过这欺负,一个小小的电堡堡主,龙家军军医,这都登鼻子上脸,就差直接和她动手了。
月灵这一下,推得重了一些,只见女人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哟,这是怎么了,坏了坏了,见血了。”众人一片哗然,月灵公主理也不理,直接甩袖而去。
已经走出人群的杜清酌听见了,立刻跑了回来,作为医生的本能,她不能弃之不顾。
“是个大肚婆!唉哟哟,这可怎么办才好?”人群中有妇人连声惊呼。
杜清酌上前检查一番,一脸惶恐地看着龙云轩:“胎盘早剥,大出血,必须用药赶紧把孩子催生下来,可是,接生我不行啊。”
穿越之前,杜清酌是个手术外科医生,而且是实习医生,上次的眼科手术,就已经很让她为难了。
妇产科,目前她涉猎的只是上学时的几节课,老师当时也是草草带过,根本不作为重点。
谢香雨给她的医典,她最近一直在研究不孕不育,还没看到有关接生的那一部分,医学真是博大精深,她有种无力感,自己还差得远着呢。
龙云轩顺手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塞给旁边一个年轻人:“这附近可有接生婆,带我们去找她。”
那年轻人一见银子,眼睛放光:“跟我走,我知道这里最好的接生婆。”
“慢着。”杜清酌拿出银针,先给孕妇止住出血,这才让龙云轩抱起孕妇,疾步跟在年轻人身后。
三人一路狂奔,穿过三条胡同来到一处人家,接生婆正在扫院子,一听这情况,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让龙云轩把人送到了屋里。
那年轻人也没有马上离开,帮着龙云轩在灶房里烧开水,一番准备之后,接生婆和杜清酌关上屋门,里面传来各种忙乱的声音。
用了催生药,接生婆也刺激了孕妇很多穴位,孕妇的肚子毫无动静,出血情况却越来越止不住了。
杜清酌连忙给孕妇测了血型,一袋血浆挂了上去。
接生婆见杜清酌这一举动,脸上带着些激动道:“这位姑娘,据说有位神医能用管子给人补充血液,还会开肚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大肉球,你不会就是那位神医吧。”
杜清酌也是第一次被人认出来,脸上微微一红:“婆婆,那正是我。”
杜清酌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在大乾也是有些名气了,而且正如王仲景老先生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人们也正在慢慢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法。
接生婆见杜清酌承认了,立刻道:“那还等什么,这可是两条人命啊,你给她也开个肚子,把孩子拿出来不就成了?”
这位婆婆说得真是简单,却让杜清酌一阵尴尬,剖腹产她不但没做过,连见都没见过,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硬头皮上了。
有菌环境作业,对孩子大人都有风险,杜清酌简单地给房间消毒,给接生婆拿了副乳胶手套,让她给打个下手,这也算是摸黑硬上了。
全凭印象,在腰椎三四节打了麻药,于脐下三厘米,耻骨上两厘米选择切口位置,切开腹部脂肪和肌肉,打开子宫,放羊水拿孩子……
原本还很紧张的杜清酌,手术刀一上手,立刻就镇定下来,化身为白衣天使,一把手术刀整救天下苍生。
随着孩子出生,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夜晚来临之时,接生婆笑呵呵走出房间。
孩子父亲听到消息也已经赶了过来,接生婆对男人道:“母子平安,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小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