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米和刘光然都瞪大了眼睛，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真正的重生，”唐鹤德举起手中的博米手机，“就像智能手机一样，我们可以跟他微信聊天，能视频，他也能像真人一样回应我。

能做到吗？

我看一些科幻片里面就是这样的。”

“呃……这个嘛……”艾小米转了转眼睛，然后把目光看向刘光然。

所以曹老板让刘光然跟着过来是有原因的，像这种问题艾小米就解答不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面高呼——

老板真诸葛在世，神机妙算也！

“呃……这个嘛……”刘光然咬咬牙，仔细思考了几秒钟，“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只要张国荣先生生前的数据库足够完善，那么我们可以模拟出一个直存在于虚拟世界当中的张国荣先生。”

“真的吗？！”

唐鹤德喜出望外，一把握住了刘光然的手。

刘光然内心一颤，目光落到唐先生握着他的那双手上，额头上冷汗直冒。

“理论上而已。我们现在要走到这一步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刘光然回应到。

“真的吗？！”唐鹤德先生的眼中放光，就像是狼看到了肉，黑夜看到了黎明。

“还有几年我们也说不清楚。”

有一点刘光然是比较清楚的，那就是公司的大数据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预计再有一年的时间就能实现老板说的精准推送了。

而且之前老板给的三个课题，他们也即将解出。

所以理论上能实现模拟人这一步并不会太遥远。

不过还是刘光然说的那样，你得有足够大和完善的数据库才行。

因为现存的ai深度学习就是基于海量数据库的基础上的。

对于唐鹤德先生来说，这大概是他一生当中听到的最美妙的话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唐先生，”艾小米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做到模拟真人，不管是他的语言，行为习惯，爱好，跟你交流的方式都可以做到跟张国荣先生一模一样，那么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模拟人再怎么像，但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哥哥，他只不过是一个模拟而已？”

“这有什么关系呢？”唐鹤德苦笑着说，“我刚才提问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件事情了，再怎么像他肯定不会是leslie，但是对于我来说，有这样的一个leslie陪伴，已经足够了。

你们没有经历过失去爱人的痛苦，你们可能无法理解这种心情。

我知道他是无可替代的，但是虚拟人的方式我觉得对于我来说就是完美。”

“嗯，嗯……”艾小米一直嗯嗯，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她确实很难理解唐鹤德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她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原因吧。

不过听到唐先生的话，艾小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因为她之前还担心消费死者的问题，担心虚拟人会挤占活人空间和时间的问题。

现在看来，也不全然是坏的。

至少能给像唐先生这样的人一种慰藉。

科技造福人类，也有可能相反，关键在于你如何使用它。

艾小米会心一笑，笑得无比灿烂。

唐鹤德先生也莫名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艾小米在笑什么。

窗外的鸟飞过，天空湛蓝无痕。

就在这时，艾小米突然如梦初醒般颤动了一下。

“等一下唐先生，您能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我要记录下来。”

众人：“呃……”

……

今天的进展非常顺利，艾小米很开心。

觉得阳光从来没有这么灿烂过。

而且她已经在大脑里面幻想电影拍摄出来的场面了。

似乎每一帧都在旋转着。

啊，人生多么美好。

搞定了唐鹤德之后，下一个目标是陈淑芬女士。

陈淑芬是张国荣先生生前的经纪人，也是张国荣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中国香江娱乐圈称呼她为“陈太”。

虽然观众们不一定知道她，但陈淑芬女士在圈内是非常有名气的。

陈淑芬做过张国荣，张学友，梅艳芳，还有沈殿霞，张智霖，陈松伶，周华健，罗文，利智，草蜢，黄敏豪的经纪人。

早在1970年代她就做过邓丽君的个人演唱会，之后又见证了港台娱乐业兴衰起伏的20多年。

在张国荣坠楼自杀的那一天，陈淑芬是唯一一个在现场的人。

当时张国荣先是给唐鹤德打电话，约定晚上出来打球，后又给陈淑芬打了电话，邀请她出来喝咖啡。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两件事情却让与张国荣相处了二十年的陈淑芬觉得极不对劲。

于是她急忙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往了东方文华酒店。

没多久，天空飘洒着绵绵细雨，虽然早已入春，但迎面出来的风仍让人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陈淑芬急匆匆的走进了酒店，服务员，却告知张国荣不在这里。

她拨通电话张国荣接了。

张国荣对她说，我刚刚出去了，你先喝茶，在那里等我一下。

陈淑芳无心喝茶，只在酒店咖啡厅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时钟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四十分钟后，张国荣还是没有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淑芬立马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张国荣的声音，淑芬，你来接我一下。

这一刻，陈淑芬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可她还没有走到酒店门口，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二零零三年四月一日十八点四十三分，张国荣从香港东方文化酒店二十四楼一跃而下，就此离开了人世。

眼前的一幕让陈淑芬悲痛欲绝，她忽然想到张国荣电话中说的，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清楚香港。

陈淑芬终于认识到张国荣说的那个【接】字是什么意思——

哥哥一生爱美，想必自然不愿让众人看到他临终的样子。陈淑芬竭力保持着冷静，颤抖的双手，脱下了外套，盖住了张国荣的面容。

二零零三年四月一号，一代巨星张国荣离世。在陈淑芬的严防死守下，无孔不入的港媒最终也没能拍到张国荣临终前的照片。

陈淑芬跟张国荣的关系很好，也是张国荣最信任的人，正是因为她的守护，才让张国荣的最后的尊严得到了保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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